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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息间涌动着极淡的檀木香和血腥味。
像是好跟坏都糅合在一个人的骨子里。
时晚寻被他这么抱着,都能感受到男人胸膛下的心跳。
她用指尖擦拭掉扑簌簌的泪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拥堵在人口的人群略有疏散,待到稍微静谧些的时刻,裴骁南已然确定开枪那人的方位。
他用微凉的掌心挡住了她的眼睛“闭眼。”
那些阴暗、血腥,他悉数帮她挡去。
时晚寻乖乖闭上眼,细密的眼睫小刷子一般刷过他的掌心,有点儿发痒。
枪声刚响,便传来一声哀嚎。
黄毛的腿中了枪,几乎是瘫倒在地。
随后,应急用的照明灯在大厅里亮起。
贺祈山身边的保镖迅速围了上去,将人摁在地板上。
保镖神色紧张道“贺总,您没事儿吧”
“是手下不得力,没能保护好您的安危。”保镖在他面前躬身,像是随时听候发落。
作为贺家现在最大的掌权人,一旦出了什么危险,他必定担不起责任。
贺祈山抬眼,他不笑的时候整个人像一座悬浮的冰山,气场凛冽又深抑。
“把人带过来吧。”他黑眸漆沉,如坠点墨。
黄毛哆哆嗦嗦地被两个保镖架过来,不一会儿,血迹就浸透了衣裤。
虽不至于死,但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折磨。
贺祈山看了眼那人的面容,又咬了下牙关,表情很是玩味。
想到什么,他扭头去看,看见裴骁南站在那儿,单手抄兜,衬衫勾勒出宽肩窄腰,不注意都发现不了他后背那些血迹。
虽然斑驳,可他愣着眼皮都没挑一下,倒是很能扛。
“裴总,麻烦你了。”
贺祈山沉默了几秒,薄唇微启“贺家的私事儿牵扯到裴总,我很抱歉。”
裴骁南声线压着“本来就是贺总的场子,现在我来接手,有人捣乱,我出手一下也无妨。”
话语间很是大度,弄得贺祈山只能礼貌性笑笑。
半晌,贺祈山又看向一旁的时晚寻。
应急灯的光线偏白,小姑娘站在光线下,像淋了层牛奶。
可能是刚刚受了惊吓,她卷曲的眼睫微颤,视线像泛了层薄雾,缥缈不定。
“时小姐没关系吧”贺祈山的神情多了几分关切。
她摇摇头“谢谢,我没关系。”
如果不是裴骁南的保护,她可能也会受伤。
抱着这样的念头,她心里又涌上几分愧疚,眼神不自觉瞥向男人浸一片血色的后背。
贺祈山语气沉静,给出建议道“裴总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让司机把你送到我这边的酒店,私人医生来处理可能会好些。”
“不必,我自己能处理。”
裴骁南会拒绝他的请求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贺祈山撩起眼皮,维持着面儿上的几分风度。
“今晚我很抱歉,裴总跟时小姐慢走,剩下的事情我会善后。”
人走后,贺祈山才慢条斯理地踩着黄毛受伤的腿,接着又将目光转移到想要拿枪的手上。
不自量力。
黄毛想拿枪的手被极大的力道踩着,甚至能在空气中听到骨头咯吱的响声。
他发出痛苦的惨叫,面容狰狞。
贺祈山用手帕擦拭着指间,切尔西靴又踩上那人流血的腿。
对待脚下的人,贺祈山的态度完全是对待一只蚂蚁。
不似人前的谦和慈悲。
黄毛实在不堪痛苦,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贺总,求你”
贺家内部斗争严重,谁都知道贺祈山算得上私生子。
五年前,他才接手贺家的产业,经营过许多合法的生意,也保留了此前在西城的其他项目。
贺祈山的身份在外界看来是个迷,毕竟没有人在他继承贺家家业时,真正见过这位贺总。
就像是一枚完全被抛弃的棋子,没有人想到这枚棋子还会有杀回来且直接夺权的一天。
“跟踪我,嗯”贺祈山勾唇,蕴着几分森然的笑意。
“回去告诉大哥,我的身体,拜他所赐,论别的我比不上,但是论礼节,我可是很清楚的,是不是”
男人的目光阴翳,叹道“要不要送点礼物回去呢”
此刻的贺祈山展露出前所未有的形象,人前的温和像只是他的面具,他的骨子里保留了贺家一脉相承的偏执与病态。
之后,他满意地看了看盒子里的断指,对保镖使了个眼色“去,把东西送给大哥,告诉他,他的人有好好完成任务。”
西城的暴雨稍停,凉风入喉,吹得周遭树叶泛起微响。
时晚寻侧过头,借着幽微的光线看到那一道落拓的身影。
裴骁南侧脸弧度凌厉,衬衫袖口被他挽起来,堆叠在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