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侄子呢!你就是这么对自己亲人的?仇人都没你下手狠!!”
这事实虽说在场的四个人都心知肚明,可被齐元琼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客位上三个男人还是心思各异起来。
齐言洲没抬眼,下颌线绷得有些紧。
他知道秦卿听得见。
齐晋安没敢吱声。
老爷子还在家做少爷时,就人人捧着惯着,后来更是一路顺风顺水。年轻时端过.枪,后来退了就继承家业,脾气从没想过要改。
可他还是忍不住问齐元琼:“爸,这些事情,晋易走的那一年您就知道。可您不也没告诉我?要不是……要不是那个女人自己发疯,自己寻死觅活地说要去找晋易,您是打算瞒我一辈子,一辈子让我替别人养儿子吗?”
齐元琼深深看了他一眼,冷硬道:“是。”
齐言洲微怔,偏头看向老爷子。
齐晋安红着眼睛哼笑了声。
“我没觉得晋易和小晚两个有理,也没觉得他们做得就对。”齐元琼反问他,“但你又好得到哪里去?”
“你外面那个上不了台面的,没比阿洲小两岁吧?”齐元琼说起这些脑仁就泛疼,“你和小晚说忙,说要应酬,疏忽冷落她。倒还有时间和别人生孩子?”
齐晋安不作声了。
“还有,你怪我这个做老子的现实,难道最现实的不是你?”齐元琼说,“从前样样拔尖引以为傲的儿子突然成了侄子,就能立刻翻脸恨不得踩死他。”
“怎么,”齐元琼嗤笑,“你也知道你没他有本事,不是亲儿子就成威胁了,是吧?”
齐晋安咬了咬牙。
齐元琼问完,没人再作声。
老爷子重新起了一开茶,慢条斯理喝了一盏,才轻吁了口气,重新开口:“今天叫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两个——”视线扫了齐晋易和齐晋安一眼,“当面和阿洲道一回歉,说一声对不住。”
齐元琼又补充道:“当然,歉是要道的。原不原谅,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齐晋安皱了皱眉,刚想出声反驳,齐晋易已经站了起来。
“言洲……”齐晋易顿了顿,最终什么也没自称,“很抱歉,因为我当年的自私……和懦弱,只选择了逃避,以为只要我不出现,就是对所有人最好的止损。”
“我明白,我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但如果我那两年知道你……”
齐言洲蹙了蹙眉,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曾经也有过短暂的念头,齐晋易知道了家里的情况,会不会回来,像个父亲一样站在他这边。
但也迅速放弃了这种奢望。
如今更不需要他来表达迟来的毫无用处的愧疚。
“行了行了,”齐元琼一眼扫过去,打断齐晋易,“道完歉就坐下,别的少废话。”
“……”齐言洲视线偏过去,看了老爷子一眼。
齐元琼一本正经地不看他,扫向齐晋安,“你,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齐言洲眼梢一抽。
“爸,”齐晋安不解,“单就这件事情,我到底有什么错?”
“这难道不是你们的错?!”齐元琼一下子就被气到,“他有选择出生的权利?!你们这些大人犯的错,要一个当时还没成年的孩子承担,你他妈还有脸了?!”
“你今天不给阿洲道歉,我就能把你在集团里那些虚衔都掀了你信不信?!”老爷子已经气得开始威胁人了。
齐晋安愤然:“事情没在您身上,您倒是说得轻巧!哪个男的能心甘情愿替别人养儿子?!”
“老子就愿意!”齐元琼狠狠拍了下桌子起身,眼眶都红了起来,“只要是你妈的孩子,就是老子的孩子!”
三人一愣,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你那个——”齐元琼顿了下,四下一扫,随手抄起桌上一只降香黄檀的笔筒,狠狠朝齐晋安砸过去,怒喝道,“就你那个人渣爹!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一层阎罗殿下油锅呢!!”
空气像胶质一样,刹那间凝固住。
只剩齐晋安一下子忘了躲开,被坚硬木料砸到额角的闷响。和那笔筒毫不顾忌此时气氛,哐哐落地翻滚的声音。
耳机这头的秦卿,狠狠干咽了一口:“…………?”
这是她不花钱……就能听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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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跟着齐言洲一路无言到了家,下车进屋换了鞋,坐到客厅沙发上,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饿吗?”齐言洲没坐下,问她。
秦卿摇摇头,喉咙滑了下。
齐言洲进厨房,倒了杯温水,回来递给她。
秦卿接过来。
齐言洲在她身边坐下。
秦卿小口抿着水,忍不住偷偷瞄了齐言洲一眼。
齐言洲视线对过来:“后面那个……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咳咳……”秦卿忍不住呛了一口。
齐言洲抬手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