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是话太多,她还觉得自己话太少了呢。
被赶出屋后,卫姜叹了口气。她还没问清楚那道剑疤是怎么回事呢?
望着中庭的明月,卫姜犹豫着想。
她穿越回来后才知道姜姜和九哥哥遇上了山匪,姜姜替九哥哥他挡了一剑,而九哥哥只受了点儿轻伤。
那……那谢璋胸前的道剑疤呢?既不是山匪所伤,又是何人所伤?
她养伤的间隙,谢璋被送到了京郊的寺庙静养。
卫姜不知道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老太太下定决心,在谢璋分明受伤的情况下,还将他送出了府。
此时的姜姜并不知道这几天来朝堂上的是是非非,风云涌动。
马车一路颠簸,而她顽强地坐在车厢里正在飞针走线。
“仔细着眼睛。”梁延兰叮嘱。
姜姜:“马上就绣好了。”
梁延兰搓着袖口,叹了口气:“姜姜,我紧张。”
姜姜抬头安慰她:“别怕,你想想,不就是去吃个饭吗?”
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一大早,姜姜她就被梁延兰叫起来陪她一块儿去相亲。
从谢家回来后的几天也没什么事儿,梁家人忧心闺女的婚姻大事,替梁延兰相看了不少对象。
今天这位设宴在京城的一个中高档酒楼——鸿宾楼。
出门前,姜姜想着自己差点儿就完工的香囊,匆忙揣在了怀里。
虽然知道不要在晃动的车厢里用眼,但她还是想趁着路上这段时间抓紧赶制完。毕竟往鸿宾楼的路上会经过蕙兰芳,
马车在蕙兰芳前停下,姜姜跳下车,跑进店里,喊道:“周老板!!”
“诶。”周国寿从柜台前笑眯眯地抬起眼。
姜姜把香囊拍在柜台前,朝周国寿笑道:“这香囊我放你店里了,到时候烦请你交给陆大人啊。”
周国寿笑眯眯:“行嘞。”
“不过,不喝杯茶再走啊?”
姜姜飞快地挥了挥手:“忙着呢,下午还得去城外,有时间再来。”
爬上车,姜姜喘了口气,盘着腿窝在车厢里,终于有功夫捡了几个巧果开始吃。
“你还吃!”梁延兰气得戳她脑门。
姜姜笑嘻嘻地左右躲,“又不是我相亲,我吃点儿怎么了。”
“三娘,我劝你多少也吃点儿。”将果盘往梁延兰面前一推,姜姜诚恳建议,“先垫点儿肚子,到时候吃饭不急。”
梁延兰一愣,觉得有理。她一大早上起就没敢吃什么东西,眼看着盘子里的巧果,饿得不行,犹犹豫豫地拣了两三个吃了。
姜姜将花生米咬得嘎嘣直响,透过车窗看着渐渐远去的蕙兰芳。
不知道陆长策收到香囊什么反应,她这个香囊其实早在几年前就该做了,一直拖到现在。
第一次做香囊,其实是给谢璋做的。
世家大族的衣服一年四季都交由针线房的绣娘,但由于女人们实在没什么娱乐方式,聚在一起给家里人做针线也成了一项打发时间的活动。
薛氏、白氏、大伯母、老太太多多少少都会摸两下针线筐。
谢家姑娘们也都会跟着母亲一起给兄长缝制几件衣物,姜姜当时想学着给谢璋做一套夏衫,再做一双鞋子,剩下来&30记340;布头可以做个文具袋,香囊什么的。
谁知道陆长策当时也丢了个香囊。
而当时谢家姑娘又爱调侃她对女工熊熊燃烧的那股新鲜劲儿。
笑她:“一门心思整天就扑在这上面儿了。”
“也不知道以后是谁家郎君有这么好的福气。”
“那可不是,”谢宜笑嘻嘻道,“这以后家里也不用请绣娘了。”
大晋朝虽然男女大防不甚严格,但每逢宴会,向来都是男女分坐的。世家少年们聚在一起或比赛射箭、或诗文,或议论时政,女眷们则坐在一起低声说笑,赏着花儿。
有时候,对面的说笑声也会传到少年们面前。
“说起来。”刑部侍郎家的幼子章渭阳笑着捡起地上的箭矢,扭脸去问身边的少年,“长策你前几日是不是才丢了个香囊?”
春风下的少年,生就一副琼树玉芝的样貌,眉眼冷俏。
猿臂蜂腰,四肢修长,眉眼灼灼目视前方的箭靶,聚精会神地拈弓搭箭。
闻言,扶着弓弦的手顿了顿。
复又一箭射去。
嗓音淡淡道:“没兴趣。”
“夺夺”一声,正中靶心。
“我看那位谢家表姑娘爱你爱甚了。”章渭阳面露揶揄之色,“看来,咱们长策过几日便能收到香囊——”
“章渭阳,”陆长策平静道,“你我是朋友,你调侃我无妨,但卫娘子的闺誉容不得你戏言。”
章渭阳愣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的确不大合适,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