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说道。
徒羡鱼心下稍安,续上关门的动作,小声打探:“你和这位老板是什么关系啊?”
“没有关系。”裴眠雪眼都不抬,回答说道。
徒羡鱼再迟钝也察觉出这人心情不大好,小心翼翼瞄了他两眼,坐去床上。
她不说话,裴眠雪也不开口,屋室内安静得可怕。幸而没过多久,门被敲响,传来客栈老板的声音:“两位客人,请用茶。”
徒羡鱼一阵风似的下床、去到门口,开了门,看见门外就一个木托一个茶壶两个杯子,客栈老板并未上来。
她把这些东西端到桌上。
鬼施加在徒羡鱼身上的幻术仍在,她依然红衣红裙,头上压着顶凤冠。因了是幻术的缘故,她并无什么感觉,但行走之间袖摆和裙角翩翩起落,端的是惹眼。
“穿的是什么破烂玩意儿,丑死了。”裴眠雪嫌弃地蹙起眉。
“你看不出我身上被施了幻术吗?”徒羡鱼低头又抬起,低声嘟囔。
裴眠雪自然看得出,听了她的话,没好气道:“你不知道让我解?”说话的同时,手指一抬,点了一道法术过去。
徒羡鱼露出原本的衣裙,雨过天青色为底,袖口裙摆上都是棠花。
裴眠雪微怔:“我的衣裳?”
徒羡鱼怕眼前这位本就心情不大好的大爷生气,走到他面前,拽拽他的衣袖,讨好笑道:“我这不是没几件衣裳吗?只好借你的来穿穿。”
“呵,住我的地方,穿我的衣裳,却千里迢迢跑去和别人成亲。”裴眠雪面无表情把衣袖从徒羡鱼手里扯出去。
“那是形势所迫,不是真的成亲。”徒羡鱼解释。
“没想到他连正面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裴眠雪扯唇冷笑。
“是我选的。”徒羡鱼低下头。
裴眠雪从她身前绕开,走去屋室另一侧,又冷冷地笑了声:“看来你很为他着想。”
徒羡鱼转身瞅着他,得出结论:这个人生气了。
这还是认识裴眠雪这么久以来,徒羡鱼第一次看见他生气。他既不沉眉也不瞪眼,但周身气压很低。徒羡鱼觉得新奇,又有点儿害怕。
好像打他出现在鬼镇里,他的情绪就不高。是那个半神把他惹着了?不像。他是从情绪不高一点点滑向生气这个范畴的。
难不成是她惹到他了?因为她在鬼镇里答应同师无涯成亲?好像真是这样。徒羡鱼把他们放才说的话回忆了一遍,小步小步地向他蹭过去,轻声道:“你别生气了。”
裴眠雪坐进方桌旁的圈椅中,声音凉幽幽:“没生气。”
拧巴。
这人怎么这么拧巴!
徒羡鱼忍住想要戳他的念头,把另一张椅子搬到他面前,和他对坐,说道:“你就是生气了。”
话语轻顿,又说:“我不是来找师无涯的,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裴眠雪靠上椅背,神情冷淡。
“师父说你遇到麻烦了。”徒羡鱼轻轻一叹,“柱柱啊,你没受伤吧?”
裴眠雪丢出两个字:“没有。”
徒羡鱼不信:“当真?”
裴眠雪闭眼不答。
徒羡鱼怀疑更深几分,站到他身前,先拎起他的左手,再拎起他的右手,然后拽着这两条手臂把人从椅子里扯起来。徒羡鱼绕着他转了一圈,确认他表面上没有伤口,身上也无血腥和药味,又把人按坐回去。
“有你这样检查的?”裴眠雪回到先前靠坐的姿势,平平啧了声。
“难道你要我把你扒光?”徒羡鱼拉长一张脸,翻起桌上的两个茶杯,倒得八分满,其中一杯推到裴眠雪面前,“喝口水。”
裴眠雪眸光垂低又抬起:“谁给的水都敢喝。”
“这水有什么不对吗?”徒羡鱼把茶杯端到面前细嗅,尔后微微抿了一口。客栈老板送来的是一壶不错的茶,清苦过后徐徐回甘。
喝着喝着,徒羡鱼想起鬼镇上发生的事,手抖了一下,惊慌抬头:“说起来,我在那个鬼镇里喝了一杯酒!”
“师无涯竟然让你喝酒?”裴眠雪轻眯眼眸,神色变冷,“第一杯酒还是第二杯?”
“第一杯。”徒羡鱼如实回答。
裴眠雪抿起唇,把徒羡鱼的手抓进手里,并指搭上她腕脉,诊过一边的脉相又诊另一边。
“那酒怎么了吗?”徒羡鱼问得忐忑。
那酒有些烈,她刚喝下就感到头晕,似要醉了。后来裴眠雪出现,打得那满镇的鬼乱窜乱叫,她见着那些场面,竟不知不觉清醒了。
“不怎么。”裴眠雪松开她的手。
“我不信……等等,他们不会和青瑶山的狐妖耍相同的招式吧?我又得去寒潭里泡着了?”徒羡鱼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惊得从椅子里弹起来。
“呵,为什么不让我带你去华京,再借你一笔钱,去挑个年轻俊朗的男人?”裴眠雪面无表情。
听他重提旧话,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