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羡鱼神情大变,越听越惊,从惊讶到震惊到震撼,“不可置信”一词都不足以形容她的表情。裴眠雪说完后,她迟疑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那一架子法器,都被我吃了?我还长出了翅膀?”
“嗯。”裴眠雪应道。
“真的?”
“嗯。”
“可我没有感觉到我身体有任何变化!”连狐妖下的毒都留在体内,徒羡鱼觉得这件事难以理解。
裴眠雪笑了:“很巧,我也没有。”
“那我不就吃了个寂寞?”徒羡鱼再一次趴到桌上,表情变了又变,最后两眼茫然,“可我为什么会这样?”
“和你在花间秘境里唤出昭天印一样,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你自己找寻。”裴眠雪道。
白逢君坐在徒羡鱼身旁,托着下巴稍作思忖:“或许徒徒你身上有什么远古血统。”
徒羡鱼开始细翻沈惊枝的记忆。
沈惊枝外祖家不太涉修行之事,只是俗世里的富商家族。寒江沈家倒是出过极厉害的修行者,但和徒羡鱼所表现出的并无相似处,当然,也可能是相似处没有被记载下来。
此刻徒羡鱼特别希望系统能开机,将这种复杂的问题交给外置大脑去解决。
“也或许是没到时间。”裴眠雪端茶欲饮,但杯中茶已凉,茶香也稀,遂又放下。
“别想太多,身体没出毛病就行,明日之事明日再愁。”白逢君轻拍徒羡鱼肩膀,把食盒推到她面前。
裴眠雪有了离开的打算,站起身来。徒羡鱼忙问:“狐妖的法器都被我吃了,那武器呢?”
“在你的葫芦里。”
徒羡鱼拔下壶塞、将意识投进去,发现果然多了一个如山的武器堆——她先前拿放压缩饼干都是凭记忆为之,并未细看葫芦内,也没想着要检查。徒羡鱼心情变好了,露出笑颜,又问:“那山洞里的夜明珠呢?”
裴眠雪:“自然是在山洞里。”
徒羡鱼:“……”
她好心情不再,痛苦扼腕:“铁柱,夜明珠很值钱的。”
裴眠雪被她这模样逗得笑了声,眼眸垂下掀起,将她仔细端详一番,手往虚空里一抓,抓出一颗比脸盆更大的夜明珠。
他把夜明珠丢向徒羡鱼。
一颗完整的大夜明珠,可比零零散散的小珠子加起来更值钱。笑容回到徒羡鱼脸上,她一把抱住夜明珠,甜甜说道:“谢谢师兄。”
“啧。”裴眠雪应得不咸不淡,振袖转身,走出这间不大的厅堂。
“师兄慢走。”徒羡鱼挥舞手臂欢送。
裴眠雪的身影转瞬不见。
白逢君心情很是复杂。他揭开徒羡鱼迟迟不动的食盒,拿起筷子夹起一只炸虾,蘸酱后吃下,感慨道:“二丫,你和你铁柱师兄处得挺不错啊。”
徒羡鱼上半身转回去,收好夜明珠,拿起食盒里的另一双筷子,也往嘴里送了个虾。
“他很难相处吗?”她边吃边问,话语清晰,带着笑意。
“一般人都没法和他相处。”白逢君摇了摇头,似是想起什么,神色充满回忆。
尔后话锋一转:“眼下都到寒山了,你不好奇你师兄的身份?”
徒羡鱼又夹起一个油酥猪肉丸,蘸酱时不小心蘸多了辣椒,吃下后表情一变,赶紧端茶来饮。
稍作缓和,徒羡鱼道:“我更好奇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铁柱他啊,他有难言之隐。”白逢君抬眼望向厅外,眼神变得伤感,举杯临风长叹息,“他怕你知晓了他是谁,不肯接受他。”
徒羡鱼筷子一顿。
难道是在江湖上臭名昭著的人?寒山派有这样的人?
“他……他身上发生过不好的事吗?”徒羡鱼小心翼翼措辞。
“太多了,多到数不清,什么样的破烂事都有。”白逢君饮下一口茶,低声答道。
徒羡鱼脑海中浮现出父母双亡、家宅被抢、在村口坐着哭泣的少年赵铁柱的模样,想起“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的逆袭桥段,随后觉得不太礼貌,把这些念头从脑中摒去,道:“我还是别问了。”
白逢君听得一愣:“你不关心关心他?”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不提,自然是不想提。”徒羡鱼道,“再说了,你看他现在的样子,需要谁去关心?”
白逢君默然。他开始觉得自己这个小徒弟不一般。
徒羡鱼吃东西速度快,但并非狼吞虎咽,坐姿端正,执筷动作秀雅,看起来斯斯文文。
白逢君给她续了杯茶,待她吃得差不多了,问:“小徒,你当真要住这个小破屋?”
这屋子算破吗?还带个院子,没事能种点花草,比她在任务局住的单人寝室好多了。徒羡鱼摇头:“我还挺喜欢这里的。”
“行吧,院子里那棵树不错。”白逢君撇了下嘴。
“师父你住哪?”
“你住青华峰,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