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退路,却不知早已深陷泥沼本末倒置。一个顾忌重重、羁绊缠心的道子,岂非已失了争天之志?
赋少说的对,若无破釜沉舟之力、取舍之心,别说那浑天,恐怕就是面对眼前的墨灵圣主,自己都将在疲于奔命中走向绝望。
而赋少自始至终都不认同便是在此,他要走的路便是破釜沉舟、是向死而生,哪怕这过程牺牲再多也在所不惜!
深深地吐了口郁气,他重新看向了赋少,双眸深邃而锐利。
望着眼前如获新生的洛羽,赋少忽然畅快大笑。
随即他向天豪情而问:“老头子,本少可配得起洛天之姓?”
身旁传来了同样仰望夜空的洛羽肯定声:“你比我厉害,自然当得。”
哈哈哈
赋少快意的大笑声回荡于无过山巅。
一时,夜空星辰点点现,残月出阴云,银辉照山河。
恍惚间,自己似乎明白了,有些人活着其实很简单,简单的像暗夜上的星辰用力闪亮证明自己,哪怕到了最后不得不陨落时,他也会倔强的燃烧出璀璨的华光,骄傲的叫你不得仰望、不得不艳羡称赞。
忽然,那夜空中最明亮的一颗星辰悄然划落,带起绚烂的流光
身旁传来了赋少的虚弱声!
“别让本少以后再见到你,走了兄长。”
霎那洛羽睁目欲裂,心神为之惊颤!
此刻,无过山巅正如星辰烟海缠绕,似银河神光正不断潮涌向青衫身影!
那一袭青衫就这么仰望着漫天星斗,痴痴地坐着,月光照在脸颊上,似有晶莹缓缓划落。
慢慢的
池畔磐石上,已只剩下了一道孤寂的背影。
三日后。
武阳宗护山大阵告破,全宗子弟与部分选择留下的北地散修尽数战死于暮寒山。
至此,北地三州尽数倾覆,墨灵邪族东西并进,已大举逼近天之桥与云水长城。
一路上,邪众竟视生灵如草芥,将凡人充当人彘炉鼎,荼毒苍生。若见残存的修士,他们更会炼魂夺魄,手段之残忍简直令人发指。
此刻,无过山巅,道音池畔。
洛羽正盘坐石上,身前跪着神色惊疑不定的书方仪,他似乎在嘱托着什么。
此时山巅山道入口处,烟雨执事妙水柔正和两名踏浪使焦急的等待着,显然有事禀报。
不多时,书方仪终于拜别起身,在接了一块令牌后,便向道口而来。
他只沉默地向妙水柔一礼:“妙执事,家师有请。”
说完,他便自顾自地扬长而去。
而此刻,洛羽的询问声已随之响起:“局势如何?”
妙水柔连忙上前,向着背坐望东方云海的洛羽恭敬行礼:“启禀道子,北地三州已然倾覆,为邪族所占据。现珈男坐镇苍州,率邪众欲破天之桥。西路,两名邪族圣殿冥卫坐镇影州,欲从云水长城侵入云州,该是想入无过山破昆仑域。”
这些他早已料到,遂道:“嗯,还有何事?”
妙水柔犹豫片刻,禀告道:“这三日来,不断有北地黎庶想从天之桥进入南地,然都被挡在壁垒外。”
“为何?”
黄阁老陨落,烟雨阁自然是要尊天机道子。
见道子询问,妙水柔连忙解释:“清老担忧北地难民中潜藏魔修,遂不予入关。”
洛羽点头:“嗯~清老老成持重,做得倒也没错。传令密切关注邪众动向,可有序放黎庶入关,同时请丹老负责盘查是否有邪修混入。”
“诺。”
妙水柔当即令一踏浪使先行传命而去。
她又想了想,显露悲伤之色的担忧道:“道子,如今阁老已不在,邪众又分作东西两路,恐怕欲叫我山海分心两地,好不得全力于一点。天之桥若失南地五州难保,可云水长城若失,则云州覆、无过倾、昆仑域破,如此我山海亦将无所遁形!不知道子有何?”
“不!”
话未说完,洛羽已抬手打断:“魔魁其意不在两路并进,而是等待时机。”
“等待时机?”妙水柔不解看来。
但见洛羽抬手间,已现山海九州光影云图。
他指着天之桥与云水长城两线,道:“魔虽以邪众向天之桥,同时陈兵云水长城之外,作出欲两路同时进犯的态势,但其真正目的乃是吸引我等注意,好叫我等人心惶惶只思防守,龟缩关内。”
“防守?”一时间,妙水柔就有些不明白了,邪众明显势大为何要这样?好像怕他们来攻一样。
想到这儿,她问道:“目下难道不该防守吗?”
洛羽则轻叹道:“~黄老和赋少不幸陨落,可魔头也遭受重创。”
妙水柔霎那明悟,惊醒出声:“您是说,魔头故意两路陈兵,作出进犯态势,其目的是为了让我山海固守两地不出,好叫其有时间恢复!”
“正是!”洛羽显得颇为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