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休沐补回来。”
“朕去找你的时候已经快巳时了,满打满算,不过陪了朕三个时辰,开口就算一日,叶卿是奸商吗?”
叶汝真从善如流:“那就告三个时辰。”
风承熙:“……”
顿时没有挑点心的心情了。
叶汝真倒是替他挑了几颗,包好放进他手里:“陛下若是此时可以回宫,臣有时间回去再补一觉,明日便不告假了。”
风承熙:“当真?”
叶汝真:“当真。”
风承熙抱着点心上了马车,展开一瞧,全是他喜欢的口味。
风承熙掀开窗上的帘子,暮春暖得醉人的风拂面而过,叶汝真今天穿了一件宽大的对襟绢质书生袍,没有束腰,衣袖与衣摆皆在风里飘飘扬扬,束在发上的蝉翼冠轻盈欲飞。
郑硕坐在车驾前,发现叶大人已经走过街角不见人影了,陛下的车帘子还没放下来。
“陛下,可以启驾了吗?”郑硕问。
“郑硕。”风承熙忽然开口唤。
“臣在。”
“你说一个人怎么能生得这么好看呢?”
风承熙的视线还落在叶汝真身影消失的街角,仿佛那里还留有叶汝真的影子,“连衣角都那么好看,还这么会挑点心。”
郑硕很想说,衣角并不是人生的,好不好看跟人没有多大关系。
而且会挑点心也不属于好看里头。
但看陛下那做梦似的神情,郑硕一个字没说。
叶汝真在胭脂铺里一直等到天黑,终于等到了叶汝成。
叶汝成进来时小心翼,探头探脑,生怕碰见风承熙还在。
发现白担心一场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位爷不会再出宫了吧?”
“说不准。”叶汝真道,“我看他已经对你生了心思,以后你不论出门还是在家,都上个浓妆吧。”
叶汝成惊住。
半晌,沉痛道:“我很后悔,当初就不该去考明经。”
叶汝真:“我也很后悔,当初就不该替你去入职。”
第二日,叶汝真上朝时往丹陛御座上一瞧,正对上风承熙的视线。
风承熙的脸色可没有昨天好看,不单眼神阴郁,眼睛下面还挂着两个老大的黑眼圈。
下朝后,康福悄悄道:“陛下昨晚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再加前天晚上,有两晚不成眠了。”
叶汝真:“这样不好,要不要请御医看看?”
“……”康福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老奴的意思是,大人就歇在宫里呗,何必回家休沐?在宫里,老奴定然把大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叶汝真:“……”
……谢谢。
下朝后,叶汝真问:“昨日的点心,陛下最喜欢哪个口味?”
风承熙懒洋洋:“樱桃酥。”
叶汝真:“好,改日臣再给陛带一些。”
这句话像风一样驱散了风承熙睡眠不足带来的怨气,他很快便有说有笑了。
连康福在内的所有内侍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没有人比他们更盼望叶汝真留在宫里,有叶汝真,风承熙直接就能从雷霆阵阵变作春风化雨。
了然大师当时说的“佛缘”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但人们越来越觉得真是这么回事。
叶汝真身上的佛缘好像天生能化解风承熙身上的戾气。
夜间两人梳洗过,照例聊了些闲天,风承熙接连两晚没有好生睡,此时听着叶汝真的声音,嗅着熟悉的香气,很快便合上了眼睛。
恍恍惚惚,他回到了昨天上午。
他带着云安出门,云安问起白氏的胭脂铺在哪里,他便领着云安去了。
胭脂铺生意不错,处处浮动着熟悉的脂粉香,他负手在后,看着阿偌有点笨拙地帮云安挑胭脂,拿起一片纸胭脂试着往云安脸上涂。
笨蛋,那是擦嘴上的。
他在心里道。
然后便忍不住微笑起来,因为想起了那个教他胭脂用法的人。
他觉得这只是一趟普通的出宫,随便逛一逛他已经逛过的地方,给云安单薄的人生里增添一点值得回忆的快乐。
然后他就看到了叶汝真。
她在一扇房门后头探出头来,头上梳着简单的双环髻,两边发髻各簪着一支莲心并蒂珠钗,系着与衣裳同色的发带,发带的末端还坠着一小粒银色的铃铛。
虽未见她走动,但动起来的时候,可以想见的,一定会泠泠作响。
她探头出来的模样,真是一头林间深处好奇的小鹿。
这让他想起了她第一次入职那一日,站在御书房里,便是用这样的眼神抬头看着他。
他习惯了抬眼望去一片俯首,却不意撞进一双澄明至极的眸子里。
几乎是立刻,他就意识到,她不是这宫里的人。
她还没有被权力与欲/望沾染,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