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燕璟朝着沈宜善伸出了一只手,沈宜善明白了,她把自己的手腕递了过去,然后撇过脸,打算眼不见为净,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燕璟没有直接下嘴。
而是握着她的细腕,带有薄茧的拇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细腕上的血管。
多么纤细柔弱,一掐就会断。
“本王送你的那些东西,你可喜欢?”男人低低问道,嗓音磁性沙哑。
这一刻的燕璟,他的脑子里浮现出诸多画面。
因着过目不忘之能,他把之前避火图上的内容记得一清二楚。
不知怎么的,此刻联想到了沈宜善身上。
沈宜善觉得男人的动作不对劲,语气不对劲,眼神也不对劲。
她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燕璟没有阻拦,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凸起的喉结微微滚动,目光像是带着刺,能穿入人的血肉里。
沈宜善站起了身子,远离了桌案几步,“王爷若无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燕璟叫住了她,“站住!你为何会这般?”这般对他避如蛇蝎。
沈宜善白皙的面颊涨红。
有些话不可宣之于口。
一旦言明了,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就再也收不回来。
而她还很需要燕璟,万不能开罪了这座煞神。
少女黛眉轻蹙,明明不施粉黛,可一颦一簇之间却是风华万千,她眉眼如画,像藏了三千里的风/月。
很想要。
这世上总有一桩东西,完全没道理的吸引着一个人。
燕璟幼时丧母,七岁失去尊贵,他好像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来,无/欲/无求。
而此刻,他很想把眼前这少女困在身边,最好是能够关起来,让她除却自己之外,谁也见不着。
男人眼中戾气丛生,又问,“说,你为何这般?”
沈宜善咬了咬唇,不敢真正得罪了燕璟,只能违心的虚与委蛇,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上辈子唯一可以摆脱燕璟的时期,红着脸,羞愤道:“回王爷,臣女……是小日子来了!”
她真怕煞神会一言不合就直接把她带回王府。
上辈子的种种,让她毫不怀疑燕璟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他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燕璟拧眉,统共也没见过几个女子的战神殿下不理解,“何为小日子?”
沈宜善脸上的绯红漫延到了脖子上,耳根子也跟着红了,她就差点当场跺脚,好在她再也不是一个单纯的十六岁小姑娘,“王爷……回去一问便知!”
丢下一句,沈宜善直接转身,打开房门,与守在门外的晓兰对视了一眼。
晓兰立刻垂首。
事到如今,晓兰亦不知道应该站队王爷?还是支持姑娘?
王爷和姑娘之间的相处之道,总有些不太对劲。
燕璟今日又学到了新东西,对女子有了全新的认识。
得知了何为“小日子”之后,燕璟对沈宜善的疏离、冷漠,表示了谅解。
三日后,到了皇后主办的宫宴之日。
燕璟的马车停靠在了宫门外,他并没有直接入宫,而是静等片刻。
沈宜善也被邀请了,原本皇后对定北侯府沈家已经完全不看好,但太后单独宣见过沈宜善,对她格外照拂。皇后不愿意放过任何细枝末节,以及太后释放出来的信号。
故此,皇后也邀请了沈宜善兄妹二人。
定北侯府的马车停下,沈长修先下马车,随后是沈宜善下来。
燕璟眼尖,眼光的余光瞥见了沈长修牵着沈宜善的手,把她牵下了马车。
呵,男女授受不亲!
定北侯擅打仗,却没教好儿女!
燕璟眸光乍寒,觉得兄妹双手相握的画面十分刺眼。
让人见之,心头不爽。
沈长修放开了妹妹,他是武将,五觉同样敏锐,自然是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出于本能,沈长修一个锐利的眼神扫射过去,见凝视他的人是燕璟,不由得一怔。
沈长修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见她没看燕璟一眼。
难道是燕璟一厢情愿的惦记上了妹妹?
沈长修一个侧身,挡住了燕璟的目光。
他对着燕璟颔首,“王爷。”
燕璟眸光深沉。
但他又意识到沈长修是沈宜善的兄长,他好像并没有立场和资格把沈宜善拽过来。
毫无疑问,燕璟心中不悦。
这厢,沈长修打过招呼之后,就直接带着妹妹入宫,一路上像老父亲一样絮絮叨叨,生怕自家的小白菜被外面的野猪给害了。
“善善,我瞧着燕王愈发不对劲,你日后见着他就当做不认识,立刻绕道走。”
“这燕王非但性情古怪,还是个专克女子的,我实在不放心。”
“若不,你先去城郊表姑家中借居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