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钓鱼(2 / 3)

。”

可未来会发生什么,又有谁能料到呢

入夜。

刚刚有星升起,又落了下去,轻纱般的云层将半片月亮遮挡得严严实实。

大地寂静,静得可以听到远方河水流动的声音。

整座花府也已入睡,只剩大门上的灯笼还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曳,昏黄的灯光,也仿佛变得更暗了。

花云溪仍未就寝。

他披着外衣在院中踱步,更深露重,他头顶的白玉冠上已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他的右手紧握成拳,掌心里攥着一方小纸片,已被他的汗水浸湿。

纸片上的字他已读过无数遍,正是今早飞鸽传回的消息,只有短短八个字

陆未入城门,已南返。

陆小凤并没有真的赶往顺德府,他甚至还没有进入大名府的地界,就匆匆南返。

以他那匹“乌云盖雪”的脚力,全力奔驰,只怕用不了一天就能赶回花府。

为什么

难道他最初接到的那封信只是个幌子,快马离开也只是为了让人掉以轻心,对他不再设防

花云溪露出一丝哂笑,用力将掌心中的纸片捏成了粉末。

恐怕连陆小凤也想不到,他的消息网早已遍布南七北六十三省。

陆小凤走到哪里,脚程多快,甚至连每顿饭吃了什么,喝了几角酒,只要他想知道,通通可以了如指掌。

至于陆小凤星夜兼程地返回目的何在,也并不难猜。

花云溪的目光闪动,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嘲弄之意,低声道“陆小凤啊陆小凤,你自以为是撒饵的钓鱼人,殊不知,你自己已经快上钩了。”

哪怕最后真的鱼死网破,他手里也还握着最后一张王牌。

一张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王牌。

檐角的灯笼照着一蓬紫雀花,花在风中款款摇曳,仿佛多情女子柔韧的腰肢。

花云溪的心里慢慢舒服起来,他明白自己已渡过了最困难的一关,司马云一死,所有命案便终究只能算在这个死人头上。

无论是陆小凤,还是花乐山,即便真的对他有所怀疑,也再拿不出半点证据。

他掐下一朵紫雀花,又随手抛落在地上。

世上大部分人都和这种小花没什么分别,茫然无知,任人摆弄,运气好的受人欣赏赞叹,运气不好的只能零落成泥。

哪怕是两朵一模一样的花,由同样的一双手浇灌修剪,也可能遭受完全不同的待遇。

这个道理,他在三岁时便已明白。

花朵身不由己,而人的命运却能靠自己来改变。

花云溪忽然停下了脚步,他发现前面小楼的窗户里,被灯光映出了两条人影。

他立刻沉下脸,脚步一滑,整个人隐到楼外的一丛竹林后。

这栋小楼里住的,是正因受伤卧床休养的裘高岗,在这个时间,屋里除了他并不应该有别人。

昏黄的灯光下,两个影子凑得很近,仿佛正在商议什么。

一个人的影子披散着头发,身形有些摇晃,应该是裘高岗。

另一个人是谁呢

会不会,就是那个神出鬼没的陆小凤

花如海重病,府里的丫鬟仆从都忙着伺候老爷,花云溪特地挑了一个机灵的丫头每天给裘高岗送饭送药,以不准打搅裘总管休息为由,连话也不许多说一句。他还嘱咐过,让下人们没事不要到这边来。

因为,裘高岗是他的最后一个秘密。

花如海遇袭那晚,真正的刺客其实有两个

一个是司马云,另一个则是裘高岗。

至少司马云直到死前都相信这一点,他也从未怀疑过花云溪的安排。毕竟以他一人之力,未必能在十招内置花如海于死地,一旦有了裘高岗里应外合,从旁相助,这场刺杀便会简单得多。

他们甚至为此做过精巧的安排和演练,裘高岗壮士断腕,才能保证在花如海死后继续赢得花家的信任。

然而,司马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花云溪对裘高岗下达的命令只有一个

杀死司马云,绝不能给他开口的机会

花云溪从不相信活人能够永远保守秘密,想让一个秘密永不见天日,只有一个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法子。

对司马云如是,对裘高岗亦然。

但要让裘高岗不引人怀疑、悄无声息地死,他就必须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

难道说,陆小凤竟早已看破了这一切

花云溪迟疑着,他有信心裘高岗绝不会轻易吐露他们的秘密,即便陆小凤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应该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长夜未尽,风变得更清,更冷。

花云溪静静地站在冷风里。

他希望风越冷越好,因为风越冷,他才能越清醒。

从八岁那年他“不小心”把花满楼撞下池塘开始,花云溪就清楚地知道,一个人可以冒天大的风险,做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