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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偷听
白袍男人恭敬应了声「是」,挥挥手让人打开了门。
那年轻男人有些不确定的走出牢门,左右看了眼见他们都不动,连忙转身就跑。
其他人见着也有些蠢蠢欲动,准备跟着离开。
只是接下来,面具男微微抬手,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逃跑的男人突然全身烧了起来。
“啊!”一身惨叫,年轻男人就地打滚,疯狂翻腾都没有扑灭身上的火。
众人眼睁睁看着他被烧死,所有人都惊惧万分,瑟瑟发抖,不敢再动。
等一切结束,面具男冷淡的声音这才响起,“这是神的惩罚。你们接受了神河水的洗礼,就需听从神的安排。”
众人哪里还敢反抗一声,全部颤抖的跪着不敢抬头。
黄昏面色凝重,垂眸暗暗摸了摸鼻子,嗅了嗅边上人的衣服,想到先前落到他们身上的水,应该是做了手脚。
有了这一出,一整个晚上,众人都异常安静。
第二日,天还未亮,饭都没吃,他们便被带到了外面——修建堤坝?
秦舒趁着监管的人不注意凑到黄昏身边。
“他们收教徒居然是修建堤坝?”秦舒皱了皱眉,“这么说,他们也算是做好事了。”
“是么?”黄昏正将其他人搬运的石头砌好,堵住堤坝破损的洞口,再用泥沙覆盖,闻言也有些想不通,但总觉得有些奇怪。
黄昏的手突然被秦舒一把握住,她有些急,“你受伤了?”
黄昏有些懵,“没有吧……”他一点都不觉得痛。
“那你的手怎么回事?”秦舒指了指他的手。
黄昏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上一层层红色,像是鲜血浸染了泥沙。
“是泥沙……”他喃喃着。
红色的泥沙?
黄昏皱了皱眉,伸手在泥沙破处摸索刨了片刻,一个混杂着泥沙的腐烂头骨露了一角。
黄昏脸色微变,身体一僵。
秦舒也顿住了,黑眸微冷,“怪不得,没有看到过难民……”……原来都在这堤坝里。
……
天色快黑的时候,他们才每人领到了一个馒头,然后被带回去。
虽然众人又累又饿,极其不满,但昨天的情形实在是太过吓人,他们根本大气都不敢出。
黄昏和秦舒混在末尾,早上被带出去时,他们便默默记了路线。这里是一处倚靠崖洞搭建的山寨。中间有一个屋子周围有一圈人守着,还时不时有人来往巡逻。
趁着被带回牢房的功夫,两人悄悄避开巡逻的人,找到了中间的屋子。
黄昏指了指小屋,“我进去看看,你在外面守着。”
……
黄昏悄无声息摸进了房间内。屋内首先映入眼帘是书房的摆设,往里间是由布帘隔开的卧室床铺。
他没有时间细看,径直走向书桌翻找,终于,他的目光掠过书案最里面的一个盒子。盒子上面有一个小锁,只是这种锁根本难不倒黄昏。
他看了眼,从袖中取出一条细铁丝,小心戳弄了片刻,锁芯「啪嗒」一声弹开。
盒子里是一本账本,黄昏心中一跳,拿出来粗略翻了翻。
越看越颦紧了长眉,这里面都是记录了神河教跟渝州知府还有其他一些官员的往来银钱明细,不乏贪污受贿之徒。
他眯了眯眼,将账本贴身收起来,还想再找找别的地方时,突然,一阵隐隐急促的鸟鸣声响起——是秦舒。
有人来了!
黄昏赶忙将盒子锁上放回原处,又手脚利落地收拾好桌案,将东西归于原位。
他正准备出门,已经隐隐听到接近的脚步声,来不及了!
他撤回脚步,回身环视了一圈屋内,看了眼布帘……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戴着面具一身白袍的神河教教主先走了进来。
在他身后跟着一黑衣总管打扮的男人。
“木影教主,京都传来消息,皇上已经怕了暗门六处的新人来渝州查探,我们的人原本在渝州城外拦截,只是抓错了人。现下,只怕他们已经混进城里了。张大人传话,让您下面的人注意下最近城里的异动……”总管模样的人传达着知府张居良的话。
被叫做木影的白袍教主移步到桌案前坐下,淡淡地道:“来了又如何?让他们回不去便是。”
总管笑了笑,“有您这句话,知府大人也就放心了。还有今年送给李大人的十万两该由谁送,怎么送过去,还请教主早日安排。”
木影声音微冷,似笑非笑,“我听说朝堂赈灾银两拨款一百万。我收到了十万,有一半还是石头。怎么还要送?”
“年年如此嘛。”
“我只负责……”木影说着顿了顿,视线掠过书案的盒子,盒子上的锁面反了。
他扫过屋内,口中淡淡地道:“你刚刚说京都来人,已经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