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宁破涕而笑,仰头捧着沉无妄的脸,仔仔细细的端详着。
久别重逢,却又像是分别在昨日。
只要他回来了,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沉无妄红着眼眶,抬手轻轻的擦去宴宁眼角珠泪,心疼的看着她:“宴宁,这么多年是我的错!”
是他太过自大。
同旁人斗。
同自己斗。
同天斗。
最后还是死在了天帝的棋盘之上。
可怜他的宴宁。
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和委屈。
宴宁含泪笑着捏了捏沉无妄的脸,摇了摇头,道:“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我的夫君是大英雄,为了苍生献身,拯救苍生于水火的大英雄,所以,你没有错!”
分别不是错。
没有谁是错的。
“谢谢!”沉无妄听着宴宁毫不吝啬的赞美,眼睛弯了弯,他低头抵上宴宁的额头,两人靠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呼吸。
缓缓闭上眼睛,心跳加速,却毫无涟漪,听着窗外的雨水,感受着久别重逢之后的爱意。
如同一潭醇厚的酒,时隔多年,不减半分,反而越发的香醇诱人。
“宴宁。”
“嗯。”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爱你。”
“…告诉我,告诉我很多次。”
沉无妄低声笑着。
笑声牵动胸膛。
“那你不介意在听一次吧?”
宴宁睁眼,脑袋往后退了几分,沉无妄的眼睛边边角角染着水红,眼神却格外的炙热,仿佛是一团火焰,足以将凝望他眼神的人点燃烧尽。
宴宁突然想。
这即便是一场共沉沦的大火。
她也甘之如饴。
她点了点头。
“宴宁,我爱你,我似乎欠你太多了,以后我会一一补偿给你。”沉无妄盯着宴宁的眼睛,手掌放在宴宁的脸侧轻轻扶着。
宴宁呡了呡唇,轻吐道:“用你的一生来偿还吧!沉无妄。”
沉无妄没有犹豫:“好。”
说完,又补了一句:“你亏了,我的一生本来就属于你。”
“你可以在让我做点儿别的,天上摘月,水中捞星,只要你开口,我都会为你做到。”
宴宁垂下眼帘,双手下滑拽着沉无妄的衣襟,突然,双手用力,扯着沉无妄靠近,道:
“吻我。”
沉无妄眼睛一颤。
又听见宴宁道:“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沉无妄,别在想从前那样丢下我,否则,我会打断你的双腿,将你囚禁起来。”
“就在这魔王冢,好不好!”
沉无妄握着宴宁的双手,看着宴宁直勾勾却带着渗人之气的眼睛,勾了勾唇,靠近宴宁的面容。
清淡的香味裹挟这热气落在宴宁的脸上。
她听见沉无妄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声音道:
“是让我做你的金丝雀吗?”
“我尊贵的妖主殿下。”
宴宁没有躲闪:“当然!”
这么多年,她也不是没有想过。
有一点若是他回来,她一定要用笼子将他囚禁起来,永远的关在她的身边。
可是,这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沉无妄的唇落下来的前一秒,宴宁听见他带着几分满足的道:
“好。”
他愿意成为宴宁的鸟。
囚禁在她亲手编织的鸟笼之中。
其实,很早以前,他就已经是她笼中鸟了。
温热的吻如同屋外的雨。
穿过层层的薄雾,劈哩叭啦的落在房顶上,树叶上,湖面上。
青鹊山的重兵在一个带着竹叶清香,山雨朦胧的日子里全部退回了万妖谷。
从此天下谣言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传唱。
有人说,是妖主在魔王冢里因那宝物练成了大功,因此,青鹊山便在无任何用处了。
也有人说,是魔王冢的宝物被偷走了。
但是从未有人探讨过,妖主为何建魔王冢?
流言蜚语终究是影响不了主人公。
沉无妄带着宴宁一同。
清晨去孤山上看壮阔的朝霞,白日携手穿梭在车水马龙之中,夜晚躺在房顶去看天上稀松的星辰。
也曾一艘花船,从天南走到地北。
从此,天下间只要有宴宁喜欢的地方,就会有两人的身影。
又是一年除夕,雪花蹁跹的落下,山林之中的一处宫殿小院之中,宴宁披着大袄悠闲的坐在摇椅上凝望这门外的大雪。
一只修长的手里圆滚滚的橘子挡住了她的视线。
“甜的,我尝过了。”沉无妄笑盈盈的举着橘子,对宴宁道。
宴宁懒洋洋的拖着腮,抱怨道:“我不爱吃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