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宁闭了闭眼。
相濉溪执拗的让人窒息。
“你觉得,九天就那么好上吗?”
“你是在劝本座,还是想做一回救世主呢?”相濉溪冷笑。
宴宁猛地一顿!
不,他们是对手。
“天下之大,早晚会有一战,这一战为什么不能是本座挑起来的呢?这世间总要有人去挑衅所谓的天,所谓的命,那个人又为什么不能是本座呢?”
他有错吗?
他没有错!
他所做的一切,是罪是善,是对还是错,他自己说了算。
“若有一日,站在高位上的人是本座,试问,你是对还是错,本座又是对还是错呢?”
相濉溪身姿挺拔,下巴微抬,眼里狂傲又幽寂。
人活一世,若不能为之想要的一切机关算尽,上下求索,他便不是相濉溪。
天幽垂下眼睑。
落寞的样子映入宴宁眼中。
宴宁仰头,呼吸静滞。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佩服这个人。
为之所欲,付诸一切。
逆天改命,生死由己。
他说的对,对错不是旁人可以分说的。
只要他自己觉得对。
她和相濉溪其实没有太多的不同,她也没有高尚到哪里去,只不过立场不同。
“生灵涂炭想必你也不会在乎。”
“怎么,你就这么想做一个救世主吗?圣人!”相濉溪讽刺的声音直接戳进宴宁耳中:“以前口口声声的野心,口口声声的一人之下,我还以为你与旁人不同,如今,也没什么不同而已。”
“你教化本座之时,可有想过今日可有人能救你呢?”
宴宁低头笑着,一声一声的越发的妖异:“何须旁人来救,相濉溪,今日你必死无疑!”
她来,不是要做砧板上的肉的。
她何尝不是一把杀人刀呢?
“就凭你?”
相濉溪大手微动,蛭主如同水流一般在空中流动。
弯曲,萦绕。
顺着宴宁的周身而上,随时穿透宴宁的身体,将她占据,吞噬,成为一具供人趋势的躯壳。
宴宁勾唇,四肢变得透明,整个人化作金光散开。
“对,就凭我。”
天幽抬脚,下一秒定住。
冷剑横在她的脖子上,宴宁在她身后显现,速度快的,几乎是在眨眼间。
天幽屏住呼吸,看向转过头的相濉溪。
她还是低估了宴宁。
相濉溪冷着脸:“山河绘世珠竟然在你的手里。”
借着山河绘世珠做障眼法,竟然瞒过了他。
“你莫要忘了,你的命还在本座手里。”
宴宁拽着天幽的胳膊,将剑送上了几分,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命会如何一样,笑着威胁道:“你杀我的间隙,足以让我杀了她。”
“你可以试一试。”
银刀红血,刺在相濉溪的眼中。
他未动,但是眼中的骇气差点儿撕裂宴宁。
他越生气,宴宁越高兴。
看来她没有猜错。
不一般,真的就是不一般。
宴宁看着天幽的长发:“看来我真是找了一个有用的挡箭牌啊!”
相濉溪盯着宴宁看了一会儿,忽然他抬头了:“你也不敢杀她啊!”
“你在做什么,孤身一人来到这里。”相濉溪逐渐明晰:“宋澹洲还是你的人吧!刚才那个修仙之人也是你的人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沉无妄早就到了对不对!”
三问一答。
清楚明白。
相濉溪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就走。
调虎离山!!!
“你不要她了。”宴宁盯着他的背影。
天幽仰着头,身子微微颤抖,静静的不呼救也不求饶。
相濉溪停住脚步,回头:“有本事你就杀,杀了她,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说罢,他甩袖离去。
宴宁见状也不着急。
相濉溪走了一段就发现了不对劲,黑压压的松林,走了一遍又一遍,却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
又是山河绘世珠!!!
山河绘世珠是欲念之珠。
以欲交织而成的幻境。
他走的了所有的幻境,唯独走不出他自己心里的幻境。
杀了设阵之人?
不!!!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只要他动手,宴宁绝对会杀了天幽。
她挟持天幽,也是挟持了她自己。
天幽危险,却又安全。
该死!!!
真是该死!!!
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算计逼迫到如此的境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