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松口,沉无妄笑着抬手揉了揉宴宁的脑袋。
“快走吧!”
“我没事儿的。”
宴宁沉闷的嗯了一声,转头看向已经杀红了眼的韩书白和芳衡。
芳衡浑身的衣服都染的不像样了,握着鞭子的手上鲜血淋漓,却没有松开。
他疲惫又脱力。
韩书白的动作也变得缓慢了起来。
“嚇——”
附尸蛹依旧朝着宴宁三人站立的屋顶上爬。
宴宁收回视线对三七道:“三七,带上他们,我们走。”
“好。”
三七隐匿在黑暗中朝着尸潮之中的两人而去。
宴宁侧目看着沉无妄:“保重,我在山脚下的村落等你。”
沉无妄伸手将宴宁揽进怀中,一手按住她的腰,一手拖着她的后脑勺,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畅然的叹了一口气:
“有人等我的感觉真好。”
“有你这么一句话,就算是我今天死在这里,我也觉得此生无憾了。”
说罢,还不忘在宴宁的脖颈间撒娇似的噌了噌。
“呸!”宴宁立刻推开,捂住沉无妄的嘴,警告道:“你敢死,我明天就立刻换一个人。”
“呵呵。”沉无妄看着她,噗嗤一笑,眼神戏谑又坚定:“我猜,就算哪一天我死了,你这心里也在不可能装的下别人,你会为我守一辈子的。”
“你做梦吧你!”宴宁扯了扯沉无妄的脸皮:“把自己当什么香饽饽呢!也就你长了一张好脸了,否则你这龟毛性格的男人,可没有人会喜欢。”
“还有啊,说点儿吉利的话,别一天将死啊死的挂嘴边,祸害都是最长寿的。”
“那就借你吉言了。”沉无妄送来宴宁,笑盈盈的盯着她:“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我会的,保重。”宴宁挥了挥手,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问道:
“沉无妄,为什么我们总是在分别呢!”
万鼎阁上的壮丽孤绝。
落花镇里的纷飞的大学。
福云寨中满天璀璨的烟花。
而我们却总是在分别。
下一个地方又是哪里呢?
我们会在哪里分开。
又会在哪里相遇呢?
沉无妄愣了片刻,笑着回答:
“或许是为了在次相见。”
宴宁回头,笑了笑:“今天的烟花好看吗?”
“好看。”
“我在等你。”
“我知道。”
“走了,再见。”宴宁潇洒挥了挥手,一跃从楼顶而起,在空中化作金光离开。
随着她的跃起,爬上房顶的附尸蛹也在同时一跃而上,沉无妄眯了眯眼睑,挥手发出一道灰色的力量。
附尸蛹在空中被一阵风吹散,化作毫不起眼的粉尘坠地。
风尘扑向了那颤抖的野草之上,野草颤了颤枝叶,一股恐怖的力量拔地而起。
地面被撕裂,山石被抛向空中。
山断鸟惊。
树木化作灰烟,山石化为乌有,一座大山在众目睽睽之下坍塌,巨响让驮着宴宁三人飞远的三七忍不住颤了颤,身后扬起的飞灰仿佛是洪水猛兽一般朝着三人追来。
黑暗的天空之中,忽然雷鸣电闪,大风从地面刮起,吹的宴宁的脸皮生疼。
“轰隆隆———”
紫色的闪电将黑暗照的宛如白昼。
宴宁身体一僵,回头之时眼睛闪着泪光。
乌黑的烟云在福云寨的头顶形成了巨大的漩涡,那紫色的闪电盘旋其中,不停的朝着地面劈下。
宴宁正想开口,头顶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大滴大滴的雨水打在身上,又疼又痒。
几人没有防备,化作灵盾抵御之时,她们已经被淋湿。
宴宁依旧盯着那个方向,拍了拍三七问道:“他没有杀无辜之人人,为什么还会出现天雷劫。”
这片天雷劫,沉无妄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吗?
三七回头看了一眼,语气凝重:“摧毁山脉,亦是罪。”
山中有多少生灵,他选择了这样的方法,就有罪。
“但是你别担心,天雷劫不会劈死主人的。”
这只是对他摧毁山脉的惩罚。
“什么破惩罚,什么破天啊,他也是救人不是吗!”宴宁激动的眼睛泛红:“若是这些东西跑出去,大祸临头的就是整个人间了啊,为了救人毁山有何错,凭什么要惩罚他啊。”
“凭什么!!!”宴宁起身:“我去找他。”
韩书白按住宴宁:“小师叔,你别激动,他那么厉害,应该没事的。”
“对啊大王,既然他让我们走,应当就是有把握才对啊。”芳衡忍着伤痛,有些后怕的拉着宴宁。
那天劫雷那么大,那么厉害。
大王去了还不得魂飞魄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