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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得美,真应了嬷嬷那句话——第一步走不稳,何谈以后?
得了这番警醒,郁枝加倍地顾惜自个。
学过四艺,入夜,嬷嬷又教她怎么拿捏主子的心。
郁枝学得认真,吴嬷嬷走后,她放下床帐,忍羞进行每晚的‘养护’任务。
据说这般日复一日的滋养,不仅能保她养出一副绝妙的冰肌玉骨,新婚夜也能少受许多苦,且更敏感,会更容易得了趣味。
说得好听是妾,难听一些,不过是以色.侍人的玩.物罢了。
她认清自己的身份,懂了面临的处境,其中兴许有很多难与人道的委屈,然一想到她受的这些苦楚不是白受,哭够了她还会重新鼓起面对的勇气。
为了阿娘眼睛复明,也权当拿这身子报答四小姐的搭救之恩。
郁枝很清楚一个道理:不舍,难得。
通俗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豁不出去,就有可能被更恶劣的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比起不知名的男人,四小姐是她最好的选择。
郁枝面红耳热地伏在枕被,满室飘荡美人骨肉窜出来的香汗。
一月的经历,再不是流水巷内被瞎眼阿娘护着的娇娇女,郁枝一朝想开,以令人咋舌的速度成长。
最肉眼可见的进步是她渐渐能忍住在人前害羞。
小院里的婢子闲暇时和她谈及女女之事,娇弱的美人也能支棱着耳朵不动声色地听下去。
吴嬷嬷深感欣慰。
藏得住事才行。
可千万别心里想什么都往脸上放。
要知道郁姑娘面对的不是寻常人,是喜怒不定的四小姐,四小姐比危险的男人还危险。
男人还有可能被美色迷了眼,四小姐脾气上来可不管你生得美亦或丑。
□□多日总算有些成果,吴嬷嬷默不作声地走上前,低下头来轻嗅空气中的清香,有种“腌入味儿”的成就感。
“不错。”
郁枝回过头来,乖乖喊了声“嬷嬷”。
吴嬷嬷有心考教她,问道:“若有一天你惹了四小姐不快,四小姐想罚你,你该如何?”
“要看是哪种不快。”
这问题哪怕嬷嬷不问,睡不着的夜里郁枝也独自想过百回千回。
她对答如流:“若是一般的不快,我就拿甜言蜜语哄她。若是甜言蜜语都哄不好,就用身子来说话。”
临近小院,女人娇滴滴的声音流入耳膜,魏四小姐乍然停下脚步。
翡翠玛瑙没她那身深厚的内力,依稀听见郁姑娘在说话,听不清究竟说了什么。
“怎么个以身子说话?”
吴嬷嬷问出四小姐想问的话。
郁枝落落大方:“左不过是勾得她忘了在生我的气,还得回过头来哄我。”
“……”
魏平奚笑容玩味,眨眨眼,有些佩服吴嬷嬷调.教人的手段。
枝枝姑娘在小院到底学了些什么啊,口气真是不小。
敢想敢做是好事。
吴嬷嬷压下心底的狐疑,不是她看不起郁姑娘,别看郁姑娘这会说的头头是道,等真惹了四小姐不喜,怕是会哭她一脸罢?
“小姐?”
魏平奚歇了进去看望的心。
看来枝枝姑娘比她想的更适应这环境嘛。
都敢说大话了。
“不看了,回去!”
她说一出是一出,翡翠玛瑙不敢声张,缀在她后头顿感莫名其妙。
来都来了,人不见怎么就要走?
一阵风吹过,带着夏日的燥.热,郁枝下意识朝小院门口望去,没见到心里想的那人,生出淡淡的失落。
魏平奚走得走,没听见吴嬷嬷问的下一句:“郁姑娘可知何为妾的最高境界?”
天大地大,处处皆学问。
郁枝睁着一对漂亮的眼睛,用心思考这问题。
在小院金尊玉贵地养了一月,她愈发肤白貌美,容光焕发,消去贫寒出身的怯弱,投手投足增添七分泰然自若。
没了那股小家子气,她整个人看起来不说脱胎换骨判若两人,总之是更引人注目的。
她腼腆开口:“在我看来,为妾的最高境界,是虚虚实实,深情薄情,行事留一线。”
吴嬷嬷提起来的气缓缓舒出来,一张老脸笑得花儿似的:“知道留一线,老奴可以放心了。”
为妻者贤,为妾者鲜。
鲜嫩不至于令人提早厌烦,四小姐舒服,她才能舒服。
又得了嬷嬷几句夸赞,郁枝移步往琴房练琴。
四艺陶冶情操,所学专为一人,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从今往后,四小姐的喜是她的喜,四小姐的忧是她的忧。她要尽心竭力地伺候她,可以故作情深地爱她,却不能真的爱她。
她可以娇,可以媚,可以不要脸地央她垂怜,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