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银股在外头,却没有几个人想要出价买。
便是偶有出价,也不愿出五百文一股买。
有的出三百文,有的出四百文。
不过还真是奇了怪,前面五天乏人问津,到第五天的时候还真谈成了一笔,绸缎庄刘老板乃是任为志父亲的朋友,看在接济晚辈的份上花了三百两银子买了六百银股捏在手里,本就当这银子打了水漂,没想过还要找回来。
但居然真的有人找他买。
来谈的是个姑娘,刘老板也不认识,反正对方出价三百五十文一股,能让他收回二百一十两银子,他甚是满意,都没多想便把手里的银股卖了出去。
于是那蜀香客栈的掌柜的便换了一块牌子,在上头用清晰端正的笔划记录下了这一笔交易的股数和价钱。
挂上去的当天便引来无数人围观。
客栈卖的茶水钱都成倍增长,倒让掌柜的乐开了怀。
只是众人看着那块牌子指指点点,却都是一般地大声讥笑“看看,五百文买进来只能卖三百五,足足亏了三成啊那些个买了几千两银子的看到这个得气死吧”
有人附和“是啊,亏大了。”
有人叹气“我看这盐场这任为志不靠谱,往后只怕三百五都没人买,还要跌呢”
蜀地与京城可有好一段距离,所有人更没听说过什么“卓筒井”,根本不相信这玩意儿能从老已经不能用的盐井里汲出更深处的新盐卤来。
之后十天又交易了两笔,然而价钱分别是三百文一股和二百九十文一股。
自打知道这盐场银股可以自由交易转售之后,吕显便时刻关注着蜀香客栈那边的消息,在得知第一笔卖出三百五十文价格的时候便忍不住骂了一声。
当价降到二百九十文时,差点没气歪了鼻子。
尽管知道自己乃是指望着盐场成事往后分红赚大钱,可在知道股价的时候,他实在没憋住手贱,坐在幽篁馆里扒拉着算盘仔细一算,投了五千两,亏了一小半一颗心都在滴血
没有人看好盐场。
蜀香客栈之前还有许多人时不时去看看,然而随着银股根本卖不出去,那板子几天也不换一下,众人的关注便渐渐下来了,只剩下少数人还很执着的偶尔进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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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任为志离开京城一个月时,一条与自贡盐场的消息忽然在所有盐商中间传开
卓筒井建起来了
听说建得高高的,足足有好几丈,立起来就像是一座小楼般,看着甚是新奇吓人。立起来之后,花钱雇来的盐场盐工们便用力往下打井,在消息传来的时候比起以往的盐井已经深了有一丈多,还在继续往下打
消息从盐商之中传到普通商人之中。
没多久便得到了证实蜀地任为志那边派快马入京来,蜀香客栈大堂的牌子上写下了卓筒井以立起来第一架且打了深井的消息
这一下,原本冷清了近半个月的客栈再一次迎来了众多好奇的商贾,甚至是来看热闹的普通人。
比先前最盛时更盛
手里捏着银股的人和考虑着要买入银股的人,都在这里聚集,相互谈听着情况。尽管那盐场里还没有真的打出盐卤来,可二百九十文甚至更低的出价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三百文没有人卖,四百文没有人卖,五百文也没有人卖,直到也不知有谁开出了六百二十文也就是六钱二分银的高价,才成交了一小笔
之前所有讥讽着旁人“买亏了”的人都不免面面相觑。
更有敏锐的聪明人从这价钱的变动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更紧要的东西
比如吕显。
意味着不必盐场真的已经赚到钱,只要所有人觉得盐场可以赚到钱,银股价钱便可飞涨
而手持银股之人也不必等盐场经营好之后定期分红,直接将手中银股转售便可提前获得大笔收益
银子与银股竟还有这种玩法
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一个月眨眼便过去了。
天教那边捏着剩下那半封信的人终于有些坐不住了,来消息催问他们何时能拿出那五万两银子来,眼看着约定的期限便要抵达,显然是有些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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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寅之也琢磨着这笔钱太大,姜雪宁哪里去找
他又一次来到姜府,向姜雪宁通传了消息。
年关将近,京城里下雪的时候也多了。
屋子里已经烧上了炭火。
姜雪宁想着等事情一过迟早是还要回宫里的,又知道谢危是个严苛人,有一阵没碰琴,想起来时不免惴惴,又道弹琴静心,此时便坐在琴桌前调弦。
听了周寅之之言,她连眸光都没转一下,只随手一指那桌案上,淡淡道“一万两你先拿去,叫给他们,请他们放心。”
至于剩下的部分
姜雪宁手指轻轻一勾,琴弦震动,便流泻出颤颤的音韵,在冰冷的空气里轻轻荡开,她的声音也轻轻的“至于剩下的钱,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