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与之的情分也就算彻底断了。
这天,华十二早上起来吊了吊嗓子,唱了一段昆腔《牡丹亭》,博得了满堂叫好声,关师傅连连点头,老怀甚慰。
二月红也听的出好,起了攀比的心思,华十二这边一收嗓,他那边就开嗓同样唱了一段旦角的《百花亭》也就是《贵妃醉酒》。
可他这边刚一开嗓,华十二背着手走出去,照例去院子里晒太阳去了。
二月红本来就想和华十二比量比量,结果正主都走了,还唱个什么劲儿,便也住口不唱,结果关师傅正听的入神,见他忽然住口,急迫道:
“唱啊,怎么不唱了!”
二月红无奈只有重新开嗓,可一鼓作气再而衰,再次开嗓那点较量的心气儿都没了,让关师傅听的直摇头,最后只给了一个‘尚可’的评价,让这位少年成名的角儿,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等上午练完功,二月红朝周围使了个眼色儿,一众师兄弟都跟在他后面,朝华十二走了过去。
闭着眼睛的华十二感觉到众人围拢了他,有些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小石头、小癞子,和尚等人,这几人和他对视的时候,躲躲闪闪,眼神发虚,显然这是被糖衣炮弹攻陷了。
“有事儿?”
华十二目光落在为首的二月红身上,后者嘴角微微一扬:
“听师兄弟们说,你这里有个规矩,不以入门前后论大小,我这人不喜欢当小的,想按你的规矩试一试,争个大师哥来当当!”
华十二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意思是都滚开。
小癞子忽然开口道:“华十二,你要不敢就不配当大师兄,晚上把地方让出来,凭什么你睡那么大地方!”
其他人都道:“就是,让我们挤在一起,你可舒服着呢!”
其中还有人叫道:“把我的被子还给我!”这倒霉孩子是被抢了被子的。
华十二叹了口气,再次睁开眼:“真要按我的规矩来?”
二月红一摆手,师兄弟们后退散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
华十二无奈起身,最近都不想打小孩儿,非得逼我啊。
勾了勾手指:“来吧,速战速决!”
二月红嘴角弧度越来越大,眼睛里闪过得逞的笑意,这个大师哥,他当定了。
两刻钟后,众师兄弟排成几排,二月红身形挺直一身白衣站在最前面,身后是小石头、和尚、小癞子,其他师兄弟都规规矩矩站在后面。
二月红一伸手,他跟班阿福立刻奉上香茗,他右手伸手接过来,左手一撩衣摆,然后单膝跪地,双手奉茶:
“请大师哥饮茶!”
身后一众师兄弟,同时跪倒,规规矩矩的道:“请大师哥饮茶!”
几个教戏的师傅,远远的看着,就见自二月红往后,所有学徒平均每人脸上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之所以说平均,是因为小癞子脸上有两个,曾在师兄弟面前夸下海口,说三招拿下华十二的二月红,脸上有三个巴掌印,让那些教戏的师傅看着都疼。
华十二接过茶水,饮了一口放在一边儿,然后伸手一挑二月红的下巴,用调戏的口吻,笑吟吟的道:
“过两天我在广和楼登台,原本要唱《牡丹亭》,可我现在改主意了,想唱《别姬》,我来霸王,你来个花衫,唱虞姬怎么样?”
三天之后,华十二给祖师爷上香,关师傅赐下艺名‘程蝶衣’。
本来华十二还想换一个来着,我都说我姓华了,怎么还是程蝶衣啊,结果关师傅说问过豆子娘了,说小豆子他爹,八成姓程。
华十二听到这话就想起了在现实世界看过的一条新闻,说夫妻俩,丈夫怀疑儿子不是自己的,面对记者采访,媳妇儿拍着胸脯保证:“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这儿子就是他的。”
五天后,广和楼!
华十二正在后台对镜上妆,用一首与京戏有关的歌曲唱出来,那就是‘五色的油彩,愣往脸上画啊啊啊’
手上油彩笔一顿,他在镜子里看见了一月不见得豆子娘。
此时那镜中的艳红,已洗尽铅华,身上少了那种烟视媚行的风尘味儿,穿着一件横格纹的蓝色粗布旗袍,神态端庄的站在那里。
华十二透过镜子看艳红,而艳红也透过镜子看正在上妆的儿子,眼角带着泪水,眼神却都是欢喜之意。
华十二只是微微一滞,然后在眉毛的位置往上一挑,画上最后一笔,站起来转回身,自有人给他带上夫子盔和黑满髯。
他任人实为,只是看着艳红问道:
“我嘱咐您的事情,做到了吗?”
艳红点了点头;“你来的当天娘就赎了身,只是烟瘾没戒,不敢去瞧你,如今半个月没碰福寿膏,娘才敢来,豆子你好好唱,一炮而红,娘等着你孝敬娘!”
此时外面紧锣密鼓,二月红的虞姬已经开嗓,观众的较好声一浪盖过一浪。
这一天,二月红的‘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