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师傅教一遍,他就会了五成,隔一天就能有模有样。
华十二冷眼旁观,这小子武戏的时候身形灵动,脚下又有根,不出意外,也有功夫底子。
一转眼过了七八天,这天晌午吃过午饭,只有华十二一个人在火一般的日头下面享受阳光,其他师兄弟都在墙根底下纳凉。
对于华十二喜欢晒太阳,偏偏还晒不黑这件事,整个戏班子早习以为常,以前还议论议论,现在早习惯了。
乘凉的师兄弟中,别人都蹲着,只有二月红,一个人站在墙根底下,用乘凉休息的功夫,练习旦角的别腿站姿,身形婀娜也做得有模有样。
小癞子鄙夷道:“诶诶诶,这会儿都歇着呢,哪就显得出你呢!”
其他师兄弟,也看这个溜光水滑长相帅气的新师弟不爽,纷纷笑出声来,其实华十二在他们眼力和二月红也是一个样,但他拳头大啊,你个新来的凭什么,有钱了不起么。
华十二虽然闭着眼睛,但耳朵好使,周围发生的事情都瞒不过他,闻言不由得摇头,这个小癞子啊,你自己不努力,还看不惯努力的人。
人家二月红又有灵性又肯努力,只要坚持下去,在梨园行闯出一番成就那是必然的事情。
再看你小癞子,本身长的就丑,即便努力以后也是个跑龙套的丑角,扮个时迁儿啊,高衙内啊,注定成不了名角儿,更何况还不努力呢。
不过这事儿劝也没用,华十二也就懒得多说。
二月红对于小癞子等人的嘲笑,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理会。
见他没反应,小癞子就好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似的,感觉特没劲儿,便也没了找茬的意思,反而吹起牛皮来,说这京城的好吃食他都吃遍了,什么卤煮火烧啊,什么炒肝、豆腐脑啊。
其实这些东西虽然便宜,但他一样都没吃过,倒是看别人吃过,见识有限,以为这就是顶好的吃食了。
一众师兄弟也没吃过这些,都听的津津有味,狂咽口水,和尚叫道:“癞子,吃过豌豆黄吗?”
“豌豆黄?豌豆黄算个屁啊!”
其他师兄弟半信半疑,都纷纷问道:“驴打滚呢,盆儿糕呢?”
“都是他么狗屁,不好吃!”
小癞子一脸不屑的站起身,架着膀子在当院来回走了一圈,摇头晃脑的道:
“天下最好吃的,冰糖葫芦数第一,我要是成了角儿,天天得拿冰糖葫芦当饭吃!”
说来也巧了,他这边刚吹完牛逼,院墙外面就有叫卖冰糖葫芦的声音,一帮师兄弟都回头看着叫卖的方向,虽然看不着,却也都流口水,想象那个天下最好吃的零嘴儿是个什么味道!
“阿福!”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一直没说话的二月红忽然唤来自己的跟班儿,让其出去给师兄弟一人买一串儿冰糖葫芦回来。
师兄弟们都来了精神,瞪大眼睛,希冀的看着二月红。
那跟班儿二十多岁,是从长沙跟过来的,负责照顾二月红的起居,闻言应了一声,撒腿往外跑过去了,一会功夫,就带着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走了进来,然后笑呵呵朗声道:
“一人一根儿,谁也别抢!”
一句话说完,这帮孩子已经一哄而上,拿到的就跑到一边,吸溜吸溜吃了起来。
那跟班大声道:“我们少爷不挑理,可也不能没规矩不是,各位爷以后也是要当角儿的主儿,怎么着,连声谢谢都不会说么!”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戏班子出来的孩子都讲规矩,一时间都僵在那里,之前还笑话人家呢,现在要道谢,总感觉抹不开面儿。
小癞子倒是没皮没脸笑呵呵朝二月红,道了句:“谢谢喽!”
他这一带头,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来,最后就算是看不惯二月红的小石头,和尚都在瞪了一眼小癞子这个叛徒之后,和二月红道了一声谢。
整个过程二月红微笑以对,朝众人抱了抱拳,颇有大家风范。
见所有孩子,只有闭目晒太阳的的华十二没动,那叫阿福的跟班儿笑呵呵走了过来:
“这位,吃冰糖葫芦了,酸甜解渴,您喊声谢,咱就给您儿送过来!”
华十二没有说话,闭着眼睛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来打扰他。
阿福知道这小孩得关师傅看中,也没说别的,只是撇了撇嘴,嘟嘟囔囔走到了一旁。
要是在这之前,这阿福敢朝华十二撇嘴,早有师兄弟跳出来替师兄出头了,可今天糖衣炮弹的作用下,就连小石头也只咂咂嘴,没有说话。
自打这冰糖葫芦起,二月红虽然依旧骄傲,可时不时就花钱给师兄弟们买东西,渐渐的就与众师兄弟们打成一片,倒显的华十二不合群来了。
华十二也懒得理会,只要不来烦他,哪管你上房揭瓦呢。
这几天没等来豆子娘的消息,华十二也没有再去胭脂胡同,路他给指了,也做得仁至义尽,走不走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若自己个儿不愿上岸,那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