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化在宋远翊心中激起层层波澜,让他暗自揣摩。
沈烟随手扯下一只鸡腿,大大咧咧地啃咬着,满口余香。“哎,我这个人,可没那么多规矩,哪像大伯,外表看似风光无限,刚数落完我父母,按理来说应该不好意思再享用我家的赠予吧。”
“沈家的丫头片子!”宋远翊怒不可遏。
“你吼什么吼!我的东西我乐意给谁就给谁,你们在外面说我是什么妖精,这笔账我还未曾清算呢!”沈烟毫不示弱,声音掷地有声。
“别拿辈分压我,这一套对我没用!你们小辈若对我无礼,我也没必要对长辈客气。人活着,总要有些骨气!想吃就自己去买,别总觊觎别人的盘中餐,垂涎三尺。”沈烟的话如同连珠炮,字字铿锵有力。
宋远翊气得浑身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你这个泼辣货!”
沈烟却不急不缓,反唇相讥:“你那脑袋,长得像个皱巴巴的柠檬;眼睛小如鼠眼,鼻梁勾勾如鹰喙;牙齿稀疏如同山羌,嘴巴宽得能装下一整个倒扣的锅;耳朵大得像夏日纳凉的蒲扇;脖子细长,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断的灯芯;胳膊瘦削,形同发育不良的豆芽;胸前坦荡荡,腹部却圆滚如狗;腰肢粗壮如同木桶;双腿不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嘿,我说,这是从哪个山洞里跑出来的妖怪呀?”
宋远翊被气得拂袖离去,留下一室愕然。
沈烟狡黠一笑,自得其乐,“今日这一通痛斥,畅快淋漓,足以让我多吃两碗饭。”
宋家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应。
宋云风忽地开口:“你说那专门修炼骂人技巧的,莫非就是你自己?”
沈烟摆了摆手,一脸得意,“胡说,我从不轻易骂人,我骂的那些,根本就不能算是人。”
翊哥儿在一旁插话,眼中闪烁着钦佩:“嫂子,你这拒不认账的招数,真是天下无敌。”
沈烟故作谦虚,挥挥手道:“这全靠你们无声的支持啊。”
对此,她感到特别满意。宋家人虽学识渊博,温文尔雅,且心怀正义,却不拘泥于陈规旧俗。每当她慷慨陈词,家人总是默不做声地围观,无人干扰,无人拖后腿,这才让她总忍不住挺身而出,捍卫公道,否则她早该放手不管了。
宋家人再次陷入沉默,心底暗自思量:谁鼓励你了?
他们只是被她的言辞所震撼,一时无言以对。
赵氏亦是如此,半生劳碌,何曾见识过这般妙语连珠、生动形象的骂战。在她的记忆中,最会骂人的不过从前打工那户人家的管家婆娘,与沈烟相比,那管家婆娘的骂功简直单调乏味,不值一提,不过是些“懒虫”、“贱丫头”之类的陈词滥调。
沈烟这些词藻究竟是从何处习得的呢?
“霖小子,别站着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赵氏看了看沈烟,见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留意到这边的动静,便主动上前搀扶。
“娘,我好多了,就在这儿一块儿吃饭吧。”宋云风说着,直接坐了下来。
赵氏仍旧放心不下,转而询问沈烟:“这样可以吗,烟烟?”
“只要相公觉得可以就好,躺着太久对身体也不好。”沈烟的回答温婉而体贴。
赵氏这才彻底放心,将护身符递给了宋云风,并嘱咐他要时刻携带。
“我为你们两个各求了一个符咒,一个保佑平安,一个保佑婚姻美满。”
沈烟闻言,惊讶不已,“娘,你怎么刚才没说还有姻缘符呢?”
突如其来的姻缘符让她心中一动,感觉腰间挂着的那个小红包似乎变得有些刺痒。
“谢谢娘。”沈烟轻轻说道,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宋云风瞥了沈烟一眼,将护身符揣进怀里,那眼神深邃,似乎藏着千言万语,让沈烟疑惑不已——这家伙,那是什么意思,是在警告我吗?
“油腻的东西还是少吃为妙,我特意为你准备了鸡蛋羹。”沈烟嘟着嘴,将一碗细腻柔滑的鸡蛋羹摆到了宋云风面前。
她的唇瓣天生如同樱桃般小巧而饱满,轻轻一嘟便宛如含苞待放的小花,搭配上那张圆润细腻的脸蛋,更是平添了几分稚嫩与可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之情。
宋云风指尖轻巧地摩挲着食指,眼底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低沉而轻柔的声音仿佛春风拂面:“多谢娘子。”这话语中饱含着感激与宠溺,温暖人心。
赵氏的眼中盈满了笑意,嘴角微微上扬,开始了晚餐。翊哥儿与沅沅这两个小机灵鬼见状,又一次忍不住在旁边掩口窃笑,为这温馨的画面增添了几分活泼的气氛。
然而,在这样的欢愉之中,沈烟的内心却略感烦躁不安。她觉得宋云风近期似乎变得有些难以捉摸,少了往日的那份安定人心的沉稳。
夜幕降临,她习惯性地在床的中央悬挂起一块隔帘,试图维护彼此的一点私人空间。不料,宋云风却轻轻一扯,那隔帘便无声落地。
“心若光明,无需遮掩;心若混沌,纵使万墙环绕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