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季泊安的厉害之处,曾经他真的伪装的很好,一副情深义重非她不可的样子。
骗了她,还欺骗了白家一族。
苏妤知道有些不得不说,黯然神伤的低下头,道“外祖,有些事,我没同你们说,广平侯府不是好的,季泊安娶我也并非是心仪于我,而是因为我带去的丰厚嫁妆。”
什什么
此言一出,可谓是惊涛骇浪,外祖父和大舅都被震惊了,久而久之无法自拔。
白天罡久经商场,率先反应过劲来,黑着一张脸,道“你说的清楚些”
“侯府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一家奢靡无度,若无外账填补窟窿是万万不行的,故而刚入府没多久,婆母便几次三番在我面前哭穷,然后把管家大权交付于我,硬是让我用嫁妆填补。”
“哪有用嫁妆填婆家窟窿的这事你怎么不早跟我们说”白天罡火冒三丈。
“以前我是不知道嫁妆不能填补婆家的”苏妤流下一行泪来,顺便告了苏家的黑状,道“我出门前,曾回苏家待过几日,继母陈氏明里暗里教我用钱讨好婆家。”
“直至季泊安带苏若姝回来,我才想明白,原本他们早勾搭在一起了,再想想陈氏的话,她应是早就知道,因而生出我为她女儿铺路,再给人送进来当平妻的主意,到时候,便是坐享其成了。”
好好歹毒的主意
孙女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被人算计了。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们”白九天拍案而起,想要冲出去同他们拼命了。
捧在后掌心里呵护的珍宝,居然让歹人如此算计
若不是发现得早
怕是要被吞的骨头都吐不出了。
“别冲动”白天罡呵斥一声,回头望向苏妤眼中满是心疼,道“丫头,你愿同我们说这些,应是有了主意,对吗”
“是的。”苏妤跪直了腰板,不吝啬眼中的恨意,道“我想求外祖断掉侯府和苏家的帮助。”
两家都是有铺子的,只是此前经营不善,如今都是靠着白家的供应活着的。
这是她斩向侯府的第一剑,经济命脉
“本该如此。”白天罡上前搀扶,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了,道“丫头,侯府如此对待你,你想和离是理所应当的,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切莫被仇恨迷失了双眼。”
他算是看着苏妤长大的,最了解这孩子的心思了。
侯府固然是可恨的,但在一滩浑水里头搅和,迟早脏了自己的身子。
他不想看她受伤。
“谢谢外祖,孙女明白的。”
苏妤趴在他的怀里,忍不住的啜泣起来,若只是伤害她,是可以忍气吞声的。
但他们最不该伤害白家和最爱她的外祖。
她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一定
天色已经渐晚了,马车停在广平侯府的门前。
苏妤从正门进入,还未走上两步,便见角落里有一位侍女朝着这边偷瞄,瞧见她进门后,蹑手蹑脚的朝着里头跑。
“拦下来”
命令一声。
琥珀风驰电掣冲上前去,一把扯着那人的头发,硬是给人逼得逃不得,道“你跑什么,莫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没,没有,我是着急给主子取大氅,适才怠慢了大娘子”
侍女扯出的谎经不住推敲的,苏妤缓步上前打量她一圈,平声道“你是小侯爷房中的夏至吧,听松居距离这里挺远的。”
一句平淡且没有情绪的分析,似是压垮夏至的最后一根稻草,身子抖动似是筛子,拼命的磕头。
“大娘子开恩,奴婢不是故意骗您的,是是小侯爷带着苏二小姐去正厅用膳了,怕您回去不喜,故而派奴婢来看正门的”
这
此言一出,正房伺候的下人们都暗中为大娘子鸣不平,正厅用膳是正妻的专属尊荣,这是在打主子的脸
所有人偷偷观察着苏妤。
她把一缕碎发挽到耳后,用平淡如风的声音,道“正好,我也饿了,去正厅用膳吧。”
大娘子是要同小侯爷硬碰硬了。
完了,要出事了
苏妤风风火火的赶赴正厅,路途中还遇上几位试图报信的下人,全都用绝对的武力镇压了。
顺利无阻的抵达正厅,还未进去就听得苏若姝的讨好声,“母亲,您尝尝这道蟹粉狮子头,这蟹粉是从渝州带回来的,很是香甜。”
季泊安在一旁帮腔道“这蟹粉保存不易,若姝为带回来给您尝鲜,曾尝试诸多法子,适才成功带回的。”
一言一语,撬动着董氏原不坚定的心,面上的不喜逐渐消退了,取而代之是一副温和的表情。
刚想开口说话,却忽听苏妤淡然的声音,“蟹粉很宝贵吗侯府每月都需消耗三斤的,我还当是寻常的东西呢。”
伴随着声音落地,原本热闹的正厅突然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望着苏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