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脑子里就冒出,那些碎银子怕一个子儿不剩下,自己身上那两三万两银子不怕若不是这会儿情形不对,她一定问一声,可这会儿不适合讲这些,现在下她默默地去做准备,老爹对自己太信任,也有压力啊。
李氏点头,心情低落,很是沉闷地嗯了一声,自己男人讲的这些个道理她懂,但是懂归懂,又能如何呢,她没见过乱世,但十多年前却是见过因干旱逃荒而来的流民,那些人的流言仿佛还在耳边飘过易子而食,杀人如麻,流民抢食李氏抖了抖身子,如果活着和舍弃这个家的话,她肯定要选全家都齐齐整整的活着。
李氏觉得自己虽然不够聪明,但是她的儿子聪明,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充分的准备,活下来,比什么都强。
各自开始忙碌,唐文斌便赶着毛驴来到了县里,县里还是一派平和,但路上的马车明显增多,但是看样子大多数是往长安方向而去,所以唐文斌再次肯定,真正能得到消息的人可能真的还不多,大多都是猜测,而真正能猜准的人,少之又少。
包括自己也只是猜测,且从各方利弊而言,现在这种状况,朝廷忠良之臣,特别是在京都的大臣,怕是非死即投了现在的掌权者又或者被圈襟了。唐文斌骑着毛驴在街上转了一圈,衙门,医馆,县学,都还正常开着,一直转到了县学。
唐文斌的师长也是县学山长,还是是周子浩的爷爷周贺,今天休沐,并不在县学,在周府并未在县学,唐文斌又骑着驴儿来到周府,就见府里有马车车队出来,一眼望去,足有八辆马车,于是立刻上前找了一辆有县学标志的马车前说道“学生周文斌,这可是山长的车驾”
赶马车的小厮一听是自己老爷的学生,便也停了下来,车窗帘被一只看着干瘦的手拉开“可是文斌有事”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学生不会无事来找他,想了想回道,“有事,便上车来说话吧。”
周文斌点了点头,看着周府后面的十几辆马车心下便了解,这怕是也知道了消息“拜见师长,周兄好。”周子浩也坐在边上,他有些不大心安,自己也想去通知唐家兄弟的,可是今天一早全家都在忙,他自己也整理了不少的行李,硬是给忙忘记了,只是坐在自己爷爷身边有些讷讷的点点头算是回了礼,眼神有些内疚。
“文斌可是有事直说无防。”周贺。
周文斌点头,也不浪费时间,直接道“学生确实是有事,学生接到好友的好心提醒,怕是最近不太平,特地来知会山长。”他不用多说,相信自己的师长也有了消息,不然也不会突然间的就带着周子浩外出,明白自己的用意即可。
周贺倒是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学生,自己没去通知他,他倒是来通知自己了,像这县学里,他的学生没有百八十个也有五六十个,其中不缺乏有权有势的,没想到来通知自己的却是这没一丁点背景的学生,其心可值得他称赞,自己没有正式收过哪个学子为自己的弟子,也就都以师长称呼他,倒是没想到,就是普通的师与生的关系,还让这孩子心里记挂着自己“文斌有心了,为师也是收到些消息,但是具体也不方便透露,也无法透露,多数为我猜测,为师我也只有七分把握,你可是有打算”
原来师长也知道了这个事情,而且也是判断出这个事情的结果不大乐观,才要走的么唐文斌便把自己打算一一说出而且讲道后“师长,在此一别,以后不知还能否有见面的一天,请允许学生代我与我二哥唐文远给师长一拜。”唐文斌说完,便跪下,咚咚咚地硬是磕了六个响头,兄弟二人,一人三个,额头红了。
周贺心里感慨良多,这个学生如若不是遇到现下这世道,前途无量,有情有义又头脑极其冷静聪慧,赶紧伸起扶起了唐文斌“好了好了,你这孩子平时倒是寡言少语,怎么的做事如此实诚。快起来,我知道你们兄弟二人有心了,只是你如若决定去成都府,这天高路远的,你路上可得小心些,且如果不走官道的话,你身上一定要多带些防虫防蚊的草药,你且等等,为师与你写一封信,如若你当真在成都府安定下来,你拿着去成都府府学找一位叫徐不凡的人,此人学文极好,一直在成都府府学任山长,希望为师还有一日能再见到你。”周贺提醒道又从旁边抽屉里拿出笔墨纸砚,很快就写了一封信递给了周文斌。
“多谢师长,那不耽误您了,您您一路平安。”也不知道师长是不是也想去长安,如若是,这半道一定要平安啊“周兄,保重。”
周子浩也抬手回道“唐兄,保重。”
唐文斌向周子浩点点头跳下了马车,赶着驴车准备开始采购,走了一段路后,听到后面有人叫他,转身一看,便看着周子浩带着两个人,三人骑着三匹马前来,身后二人还托着两个大包裹,周子浩上前两步道“唐兄,多谢你通知我家爷爷,这些个便送于你路上用吧,希望你用不着,但有这东西总比没有强,这一路山高水远,可能会遇到不少野兽,这些唐兄能用得着。”说完周子浩挥手,后面二人便把包裹放到了唐文斌的驴车上。
看样子还挺重,唐文斌没看,抱手回礼“多谢,周兄,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