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样不安,一家之主的唐正峰还是继续说道,“现下各处大概知道此事的人还不多,咱们也只能小心行事,如若说我们三个村都走,怕是不行,走官道更是不成,这是其一,其二,兴许有半多的人不会跟着咱们走,所以我们得交待,如若真的有事儿得让人躲到山里去,好歹人活着比啥都重要,其三,咱们真要去成都府吗那里据说山多野兽也是多,如若真的走山路,咱们怕是得大半年才能到,这大半年路上会遇到无数的想不到的情况,咱们真的可以吗”如果在半路上死伤多数,可如何是好这些可都是他的父老乡亲。
唐正峰心下真没底,蜀地可不是一般人去地儿。
唐宁也回想了下,是啊,据说古代的蜀地那可是流放犯人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个朝代的蜀地是何样貌。
唐文斌抬头“这次如若是兵变,皇子争位,短则三月,长则也许是一年,也许是战乱开始,咱们的国家太平太久了古人有云,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三百余年,我怕这世道要开始乱了。”
唐宁心里跳得厉害了,如果之前只是有些迷茫的话,现下可就真的有点怕了,虽说自己在前世学了些拳脚,但是自己现在这年纪还是太小,真和成人较量,还没摸到人呢,人家就可以把自己给踹飞了,毕竟自己真的是短胳膊短腿的“哥,往好了想,如果皇帝没事呢。”祈祷这个明君千万别有事。
唐文斌却不大乐观,毕竟,这位万岁爷已经为这宗南国劳累了大半辈子,五十八岁的皇帝说是高寿也不为过。就怕他真的有事,储君又未立,各地皇子又都是年富力强,谁不想云争一争那个位置呢
现在宗南国还富有,年年边境小国都来朝贺,但是,如果皇帝出事,诸侯乱起,边境再有战事,这个国家该如何走下唐文斌敢断言,但凡皇帝有事,这次宗南国必大乱,且是三年五载不会停息。
唐文斌怕家里人把这场纷争看得太轻,继续说道“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如若皇帝真的有不测,咱们荆州府是待不下去的,荆州知府就是贵妃一派,之所以他敢把自己的嫡长子从国子监弄到咱们县学,就是他的小妾便是贵妃娘家的一个直系的侄女儿,这里会成为贵妃与别的皇子斗争的一个场地,无论是被人打还是打别人,都不易,荆州知府与当地军队三品大员指挥同知皆是贵妃之人,这战争若起,这二人必入局,到时征兵纳税不会少,甚至会抓丁杀人也未偿不会有,只要世道一乱,土匪便会应道而生,
爹,娘我也与你们一样舍不得家舍不得这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但我们得先活着,我知成都府的三皇子在成都府的威望极高,那必是有铁血手腕方能治理,毕竟那边流民多,民风彪悍,这样的乱世,必须投奔杀伐果断又爱民如子之人方能有活下去的可能,哪怕三皇子是个杀人如麻的人,那也必定事出有因,否则不会在这二十余年里就把成都府治理得井井有条,可以说得上是成了西南的鱼米之乡。据说三皇子被扔到蜀地之时,那里土匪四起,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如今却能安居乐业,如果说全国都风调雨顺,那么在哪里都好,但如若说诸候各战,那成都府可能就是我们能去的地方。三皇子手腕越是强势,越是不好惹,我们才能越有活下去的希望。”
唐文斌想了想又说道“这样,爹,你和大哥二哥去通知附近村民,我去县学通知一下我的师长,一日为师,我要做该做的,也能顺道把路引办一办,这样不论走到哪里,咱们也能是良民,这个事儿也告知大家一声,能办的都去办了今天或者明天一早,还有,家里能带的铁具家具菜刀铁棍能带的全带上,别给丢了也别嫌重,这些东西着急时刻能救命。大嫂,宁儿,娘你们就在家里收拾,该杀的该宰的家禽都宰了,这时日会越来越热,都给腌上,我随便会多买些盐回来。家里的粮食都带走,一颗粮食也甭留下,家里带不走的全放到地窖,咱们把地窖口封了,做旧,但愿有朝一日,我们能回来。最后记着,我们不等人,明日午时正出发,过时不候。”
听了唐文斌的吩咐,大家便知,这个家里最聪明的人对现在的情况预测并不乐观,于是便行动起来,整个唐家人的心都揪成了一块,特别是好不容易怀孕的唐家大嫂。
李氏眼里有泪,这里是她生活了三年的家,她着实舍不得,又担心着娘家。
唐文军看着自己媳妇儿那样子便说道“别担心,我会去老丈人家通知他们的,我尽量劝说他们和咱们一道,你也别动重的东西,重的我回来搬,你收拾些衣服,薄的厚的棉被都带上,怕是这一路要走个大半年,好了,别哭了,凡事有我呢。”唐文军抬手给李氏擦了擦眼泪,知道也不能耽误时间,能早一天上道,或许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李氏点了点头。
唐宁心下也极为难受,这才过了两个月的好日子,咋就遇到这种事儿了呢,但还是开口劝道“大嫂,听哥哥们的,咱们一家人走到哪里,只要一个不少,就还是一家人,再说咱们手里还有余钱,不怕的,成都府的地价肯定没咱们这里高,到了那儿我们买个大庄子做地主,不也正好吗”唐宁手里还有三万多两银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