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动了老太太的私房钱,怕是要羞死人了。
后他咬了咬牙,道,“这亲,不省也罢”
贾母、王夫人却不依,贾母道,“糊涂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岂是你说不省就不省”
商议无果,贾母又乏了,众人便退了出来。
王夫人还欲寻王熙凤,命她劝一劝贾琏,却听贾琏道,“府上全部现银都在银库里,二太太派人取了,筹划着用罢。”
言下之意,他便撒手不管了,亦不打算从别处凑银子。
王夫人气急又不能像未袭爵时那般使唤他,只得无奈作罢。
贾琏便同王熙凤回院子去了。
路上,王熙凤问贾琏,“二爷,也赞成不省亲”
贾琏道,“哪儿是我赞不赞成的事儿,是咱们省不起。”
娘娘封妃这三四年,他们夫妇好处不见,官中银子却是大把大把往宫里和那些太监手里送,且不知甚么时候是个头,贾琏叹气。
王熙凤亦叹息,阖府上下没人比他夫妇二人更知境况艰难了。
另一头,王夫人直与周瑞家的道贾琏“糊涂、没远见”,又寻吴新登家的来问,原是银库中只剩三二万银子,比之省亲所需,确实杯水车薪。
那头老爷又不许用老太太的梯己,王夫人实在犯了难,周瑞家的凑近道,“不如太太私下寻鸳鸯来问问,为着娘娘,老太太必定愿意的,只不叫老爷知道便行。”
王夫人果然如此行事,鸳鸯打发人运出来五六口箱子,只粗略一算,尚且不够,王夫人垂眸想了想,命人分别去了一趟宁府、王家说明情况,又令人将甄家送来的箱子提出来几口来,并着贾母的份儿,悄悄运出去当了。
宁府中,贾珍尤氏及贾蓉尚在铁槛寺守灵,只余秦可卿在府里看家理事,接了王夫人的话,不敢擅专,即派人去请示贾珍和尤氏,贾珍回话让她拿五万两送过去。
秦可卿当即着人送了来。
几日后,王夫人将所得之银拢了拢,已有三十余万两,正捏着手指一项项点算可够用时,麻烦上门了。
锦衣府番役围了荣国府,贾政尚在衙署当差,贾琏带贾宝玉迎了出来。
只为首的乃当日清虚观内的蒋千户,贾宝玉一见人便煞白了脸,说不出话来,独余贾琏一人应付。
蒋千户也不浪费时间,命人将东西呈上,一叠厚实的当票并几箱珍宝玩器,其随手取出一个美人瓶将底部呈给贾琏瞧。
贾琏瞧见上头的印记,心一惊,此乃甄家的东西
他又侧目看向当票,取来一张细瞧,这些东西是从他们府上出去的,当期便是这几日。
连续翻看几张后,他心中只剩一个念头,完了。
蒋千户道,“有人从当铺中买到了甄家大批古董玩器,心生疑惑,查了查,才知是从贵府上流出去的,便至我们锦衣府告贵府藏匿犯官财物,赵堂官请示圣上,圣上便命锦衣府查办,贾将军,多有得罪了。”
贾琏无奈,命人到后院,令女眷孩子都移至荣庆堂,好让锦衣府抄检。
皂衣番役随即一涌而入,贾琏陪同蒋千户坐在中堂之上,面如死灰。
两刻钟后,贾政方得了消息赶回来,听完贾宝玉叙述,连连后退,喃喃自语,“不可能。”
荣庆堂内,王夫人惊慌失措、冷汗淋漓,为何这般巧,她实在无奈才动了一些,为何就让人拿住了把柄
须知哪里来的巧合,不过被吴家盯上,就等他家犯错罢了。
贾母已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指着王夫人鼻子骂她目无王法、眼皮子浅,其他人大气不敢出,亦不敢劝,害怕些的已用帕子捂嘴呜咽起来。
半个时辰后,锦衣卫提着几口箱子至荣禧堂,道是从王夫人私库中抄出的,当票、银子、甄家珍宝玩器都有,蒋千户贾琏贾政,“贾大人、贾将军,另有贾二夫人,烦请三位随我们走一趟锦衣府罢。”
贾琏三人只能去了。
荣府中,锦衣府封锁各处财物,不许人四处走动,女眷孩子便都拘在荣庆堂内,王熙凤让平儿抱着哥儿,自个儿搂着巧姐,瞧着这满院哭声的场景。
刑夫人去岁才遭了一回抄家,如今又受牵累,又惊恐又生气,便指桑骂槐起来,竟是连贾母都不惧了。
贾母并二房之人皆神色晦暗。
王熙凤难得笑出声。
外头,林家林如海得了消息,一面为贾政夫妇与贾琏探听消息并打点狱中之事,一面让黛玉为荣府送些物资补给,也算略尽绵薄之力了。
王子腾亦尽力为妹妹妹夫周旋,只无济于事,险些受到波及。
此案,锦衣府出面又证据确凿,审得极快,不过几日,事情经过便呈至皇帝面前。
皇帝不知想的什么,叹息一声,朱批下笔。
荣国府即得了消息,贾政治家不严、纵容内帏妇人藏匿犯官财物,革职抄家,王夫人徒三年;贾琏因与贾政同房各,且未参与,特赦无罪,而贾元春因母家牵累,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