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又胆战心惊,她真怕“以妾为妻”之事影响贾雨村仕途,如若真引出事来,贾雨村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娇杏不禁打了个冷颤,只好好声哄着儿子受了罚,领着一众人匆匆家去。

学里,族老们对胤礽那两番威胁之语亦是不满,正欲教训,却听胤礽打断道,“各位叔伯太爷,贾雨村之子道我家是穷酸鬼,”一语未了,他讽谑的眼神扫过几人,冷冷道,“若连我家都算穷酸鬼,那族里其他人家在他贾雨村眼中是什么”

几位族老听了此话,沉下脸,抬眼便见贾放胤礽五叔看向他们的眼神也由愤怒变成冷冷淡淡的。

虽不知贾代仪这一支的真实家底,但贾敦及贾放对族中不少艰难人家有恩,只凭这份恩义,便与“穷酸”二字沾不上边儿。

今日他们因贾雨村官位偏帮,叫族人知道了,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难免要啐他们“忘恩负义”

“不过稚子之言,当不得真”有人黑着脸反驳道。

胤礽却只笑笑,贾雨村如何忘恩负义从甄士隐一家遭遇中便可窥见大半,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若贾家于他无用,说不得下场比甄士隐更惨。

又听一位叔伯紧张问道,“琛儿,你与你父不会真要想法子弹劾雨村吧”

另一位亦道,“千万不可雨村早与族中连宗,都是一家子骨肉,何至于此”

胤礽低头讽笑这些人舍不得贾雨村之权势带给贾氏的虚假荣光,只道,“孩子的事儿说了了就是了了,出了这个门,我夫妻二人同贾知府无冤无仇,自不会给他添堵,但若是他先出手,叔伯们也别怪我们不依不饶。”

现下料理贾雨村,并不能将其一击按死,不如再等等,站得越高,摔得才狠

说罢,胤礽不打算再理,揽着妻儿、请了他五叔,便回了。

路上,胤礽谢过他五叔,初到时他便听见五叔护着他妻儿与族老们据理力争。

只见五叔摆摆手,“你媳妇儿是个能耐的,我没出上力,当不得你这声谢,时候也不早了,快些回去歇着吧。”

胤礽吴熳遂告辞家去。

另一头,贾雨村极为不悦,没想到贾氏族中还有如此下他面子之人,听得杜佑之言,心生警惕之际,又觉此人应当是个有本事的,忙问是贾氏哪一支哪一家。

娇杏、王氏还不及打探,只模糊回忆道,“说是放老爷的侄儿。”

贾放的侄儿

贾雨村踱步思来想去,贾放的侄儿中敢如此大放厥词的,也只他兄长贾敦之独子了

思及贾敦的人脉,贾雨村不禁握拳,原就听说此子到了金陵,本打算通过贾氏族人联系一二,只这几日忙于下属与金陵各大家的中秋还席,一时没腾出时间,不想,儿子就给他捅了这么大个窟窿

眼见哭闹不止的儿子,贾雨村略微不耐,往日的喜爱减去几分,皱眉问妻妾道,“你们不曾得罪他夫人罢”

王氏忙摇头,“当着那许多人,我和夫人怎好让老爷失了体面,多是族老们在劝,只那位夫人分毫不让,非要哥儿受罚才行。”

“那就好。”贾雨村连连点头。

如今,忠顺亲王最得皇上重用,千万不能得罪,他之义女也一样。

问毕,贾雨村又吩咐娇杏及王氏,“明日备上厚礼,你二人带上哥儿再去致歉,只说是我让的。”

身为朝廷命官怎好向一举人低头,架子放太低也叫人瞧不上,妻妾走这一趟尽够代表他之态度,若此子识相,便当主动投帖来拜访他

至于威胁坏他官声之事,贾雨村眼中闪过阴狠,心内记了一笔。

只他计划得美,被计划之人却不配合。

吴熳直接闭门谢客,拜帖甚的一概不理,对外只道专心为孩子调养身体,胤礽则趁便御风去了一趟都中,二日便回,除去妻儿,无人知晓他曾离开过。

宫墙内,甄老太妃噩梦惊醒,冷汗津津。

第一百四十九回

话说甄老太妃惊醒, 呆坐一会儿,非叫女使倒碗冷茶来与她吃。

概因那梦中所见之景实在骇人一会子是自个儿才薨逝,甄家便因任上亏空被抄了, 慌慌张张使人送财物与各处世交藏匿,侄孙儿一家子押解进京候审, 后应嘉判了流放,不久便死在琼州, 其妻妾儿孙给付功臣之家, 世代为奴;

一会子是儿孙受甄家牵连,屡屡因“骄奢淫逸”被皇帝戒饬、削爵,日渐没落;

一会子又是鞑靼犯边, 宝玉随军出征, 战死在西北

只心悸稍稍压下,甄老太妃静静出了一回神,又觉这梦荒诞可笑。

且不说甄家任上亏空乃江南接驾之故, 上皇曾几番为甄家遮掩, 特许慢慢填补, 满朝皆知, 又怎会因此受审又累及忠远王府;

更遑论鞑靼犯边, 明昌郡主才和亲几年, 两国盟誓, 岂能轻易损毁,再者大兴日益兵强马壮, 鞑靼何敢

甄老太妃自想定是这几日听多了哪位大臣又被下狱、哪地的官员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