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的长孙,竟长成这般恶劣势利、贪财好色的模样。

后又叫家人将这些账子都送去与老妻,让老妻称了银子送来。

只片刻后,家人回来附在他耳边道,老妻说家中积蓄恐不够。

代儒只咬牙厉色刺向缩在墙角的孙子,他如何不知里头有虚报的,可那又怎样难不成要叫他这个长者、师者,与一群小辈细究孙子到底有没有勒索他们这多钱吗

他丢不起这人

遂叫家下将现有银钱全取来,其他不够的,均落纸成借条,叫贾瑞签下,这钱不叫他自己还,他长不了记性

而拿到银钱、借条的族人,欢天喜地去了,顺便将此事宣扬出去。

自想着若家中子侄在学中受了为难,定是这祖孙俩公报私仇,宁府、荣府,他们有的是地方说理

代儒今日气极又丢脸,学中是去不得了,只令人去告了假,又命家下将贾瑞按在长凳上,亲自监刑打了二十板子、又训戒了半炷香功夫才算了。

而贾瑞,日复一日添伤,如今只躺在床上“嗳哟”痛呼叫唤,只贼心不死,犹想着两嫂子的神仙容颜,梦魂颠倒。

又说王熙凤闻得贾瑞如今身背“巨债”又伤得起不了身,直拍手称快,与平儿笑骂道,“真是便宜了那畜生”

后又想那琛大爷动手倒快,省她力了。

平儿自王熙凤怀气回来,便从她口中得知此事,亦气愤不已,遂也跟着啐道,“癞虾蟆想吃天鹅肉,真是作死”

贾琏在里间听得妻妾的话,肝火直冒,没想到,嘴里满是仁义道德的代儒太爷,竟教出贾瑞这么个没人伦的东西

如今,他对王熙凤正心热,哪容得她被轻薄了,还无动于衷,若是轻易放过此事,他就不算个男人

遂趁着王熙凤去库房的间隙,叫了林之孝来,吩咐他道,“你去账房领了下一季学里的费用送去,就道从宁府里得了消息说钱不够用,府里想查查账,若真了,我会去与珍大爷等说合,增加学里的供给。”

若是假的

哼贾琏眯了眼,脸上闪过厉色。

原供给学里的钱,大头是大老爷、老爷和那边珍大哥,他打量那钱充足得过头,也没出言管过闲事儿。

可如今荣府是他袭爵,他出大头,拿着他的钱,还欲冒犯他的妻子,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谁知,林之孝这一去,就碰了钉子,代儒太爷不叫查,直言贾琏怀疑其人品,已进府来寻贾政说理。

贾政向来不理庶务,只与清客相公们烹茶谈文,哪里知道这些事儿。

但长辈气忿而来,也不能置之不理,只请人先上坐,好好安抚了几句,又寻人去询问贾琏事情始末。

待人来回贾瑞在学里勒索族中子弟的不齿行径,贾政顿时盛怒,又闻日日跟宝玉上学的小厮佐证,秦钟小相公被拐,便有贾瑞处事不公,偏帮那害人的金荣才将事儿闹大,后又畏于府里之势,强逼金荣磕头道歉,致金荣怀恨在心,方惹出那场祸事。

贾政两头话儿都听了,更觉荒唐,贾瑞如此不端,代儒太爷如何能令其管理学中之务,难道是将族学当他那一房的私产了竟连琏儿要查账也不叫

贾政越想越是,大口喘息两声后,平复心绪,重入书房,并不言他已知贾瑞之事,只问学中功课。

初春宝玉入学时,他便交代太爷先紧着将四书讲明背熟,不知眼下进度如何。

可一瞧老爷子这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贾政再一想夫人多次提起大儿媳欲将兰哥儿送至外头书院上学,还有甚不明白的

贾政只不住摇头,也不知学中如今已乱成甚样了,是时候该管一管了。

遂难得态度强硬,与代儒道,“琏儿也是为学中着想,这账查一查也好,若学中供奉确实不足,族中也好商议添补,必不会叫太爷与族中子弟委屈了去。”

贾代儒张口欲言学中钱够用,可若是如此,长孙前儿到宁府领钱的行径又作何解释

贾代儒为着孙儿名声,因沉默下来,无奈应下,只想着他的账本定是“无碍”的。

贾琏这头得了信儿,遂迅速动作,令林之孝带了一账房一买办去,可才到族学门口,便有贾琛府上之人将已理好的账本送上。

几人疑虑接过,又查了学中账册,与之一对比,便知这理好的账册精妙之处,遂也不浪费时间,只将两份账本皆带了回来,呈与贾琏。

贾琏翻看过后,便知代儒太爷这假账子做得有多好,常人还真不一定能察觉出来问题,不想,贾琛早已理好了。

他只低头沉思,贾琛、琛大爷这么多年,他单知道敦老爷父子都是读书的料儿,性子却极怪异,不愿走仕途,哪成想,贾琛还有这般本事。

贾琏沉思后,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想着身子好了便去拜访拜访,后就翻看起那账本,只没多大会儿,气急反笑,见王熙凤皱眉凑过来,遂递与她瞧。

王熙凤管家多年,翻了几页就知道有何问题。

以次充好、虚报账目,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