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后又教训妻子道,“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只管告诉我,不许再自己出手了”也不想想自个儿如今是何情况,没轻没重的

胤礽越想越后怕,拉住她的手,轻轻摩挲。

吴熳只含笑回握住他,她知道分寸,只用了三四成力而已,伤不着。

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星官很乖。

又说那顶着一脸伤跑回家的贾瑞,被门子瞧见了,门子担心贾瑞在外惹了事儿,忙去回贾代儒。

贾代儒又急急拄着拐到了贾瑞屋里,见他头缠白布,脸颊高肿,嘴角破裂,心疼不已。

只一贯严厉教孙,也不问贾瑞受了何委屈,只问他惹了什么祸,叫人打成这副样子

贾瑞哪里敢说实话,低头跪地不语,闻得祖父拐杖敲得阵阵响,吓得直缩脖子,但口中仍支支吾吾不肯说,后没办法了,只道是自个摔的。

哪知,贾代儒瞧着他脸上那鲜明的巴掌印,更加气愤,“睁眼说谎,该打”

但又见人已伤成这般模样,不好再加伤,便令下人不许给饭,叫他跪在院里背书反省。

贾代儒回了屋,来回踱步,心中恼怒愈盛,想着不能叫长孙白受伤、受委屈,又吩咐家下去查贾瑞去过哪儿,在哪里伤的。

家人去了一晌午回来报,竟道贾瑞提前去宁府领了下一季的学费银子,脸上那伤是一位奶奶见他脸上有虫子,灭虫子打的。

贾代儒先闻领银子之事,气冲头顶,学中费用不足,他怎不知贾瑞为何说谎私领但为着孙子的名声,只先将此事按下不发,事后再问再罚。

又听说伤是人打的,只问是哪家的奶奶,他且理论去,打什么虫子能将人打成这般模样

可家下却见支支吾吾、眼神闪躲,贾代儒知是有异,又将那话再入心头度量两三回,哪里有不明白的,霎时气得喘不上气。

怪道不敢说,原来是这般丢脸的事,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遂又到院中去,叫贾瑞伸出手,直打了三四十下手心,方才作罢,又令家下看着他,日日在家读书,一月不准出门去,丢人

不想,次日一早,他且起身梳洗用早饭,准备去学中,便闻门外闹哄哄的,寻了家下来问,竟说来了许多塾中学子及其父母长辈寻他讨公道。

第九十八回

且说一早, 代儒家门前便聚了不少学中子弟及其长辈,说寻他讨公道,代儒莫名, 何事如此紧急,不能到学里说, 却也胡乱用了些稀粥,请人至堂屋说话。

因着来人皆是贾氏族中子弟亲戚, 代儒又是年高最长一辈, 所以众人先按辈分排列,恭敬请安行礼,待“文”字子侄辈小心归坐, 孙辈曾孙辈乖巧站立其后伺候, 右下手第一人,方期期艾艾同代儒说起来意。

“原也不敢这般没规矩上门打扰太爷,只家道实在艰难, 才不得已, 还望太爷见谅。”说着, 便又起身深深作揖。

代儒看众人态度, 仍抓不到头脑, 只问他们到底所为何事, 怎又是公道又是家道艰难的话。

只听完原委, 他气得血气直冲后脑勺,颤抖着嘴唇, 叫家下立刻寻了贾瑞来。

时贾瑞听得人传, 也顾不得整夜指头消乏的困倦, 连忙整衣从卧房中出来,急急往堂屋去。

只脚刚跨过门槛落地, 便闻一声拍桌重响,又见他祖父满脸怒容,大声喝道,“跪下”

祖父往日积威甚重,贾瑞哪敢不从,“扑通”一声,便低头跪下了。

少时,又见祖父拄拐靠近,双指一并点着他问道,“你在学中勒索子侄请你喝酒吃肉,是与不是”

贾瑞闻言震惊,忽的抬眼望向他祖父,祖父怎知道的

随后余光扫见屋中众人,当即明了,忙又低下头,眼中闪过暗恨好啊,原是这帮兔崽子告状来了,且等他回了学里,瞧怎收拾他们

只眼下,不知如何才能应付过去,贾瑞急得脑门冒汗。

代儒一见孙儿这般模样,还有甚不明白的,险些背过气儿去。

吓得一众子侄慌忙来扶,众人边给他顺胸口的气,边七嘴八舌劝道,“太爷不必如此,我们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求瑞哥儿将那勒索、啊不不,是借走的银钱还来就是了。”

一旁人均附和道,“是啊是啊,太爷见谅,否则,家中实在无米下锅”

一番话,听得代儒愈加胸闷气短,一把甩开众人,举了拐杖就往贾瑞身上招呼,打得贾瑞直抱头鼠窜。

几人又假模假样又劝又拦,看得侍立在后的众小辈们或捂嘴窃笑、或暗啐痛快。

贾瑞是个没行止的,时常仗着暂代学中事务的便宜,肆意压榨他们这些没权没势的族中子弟及附学的亲戚之子,若有人不如他意,其便以公报私,早叫众人积怨已久。

只各人家中都请不起先生,皆怕贾瑞暗中作怪,叫代儒太爷退了他们学去,遂只隐忍下来。

但昨儿夜里,贾琛忽派人至了各家中,许诺赠他们每家五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