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惊疑不定,虽迅速收回脸色,礼数周全,却不大亲近。
吴熳察觉,并不在意,反轻松不少,只陪坐一旁吃茶,面色恬淡,静听几人闲话。
林雅茹见不得弟媳受冷遇,多次将话头引到吴熳身上,言辞中多是夸赞。
这一日,弟媳不曾失礼,容貌更是光华绝艳,人见之,没有不喜的,何以老族长家长辈如此态度
而三位女眷一听这容颜妖异的女子是都中正经官家小姐,家世来历清白,便知是自家误会了,面色尴尬。
林晋之母亲不好叫婆母同小辈低头,只换了位置过来,拉住吴熳亲自致歉,“原是我们误会了,外甥媳妇原谅则个。”
林雅茹不解,笑问三位长辈误会了什么。
吴熳扫过三位迟疑又互看的神色,隐有些猜测,主动开口问道,“可是我长得与何人相似,叫老太太和太太瞧岔眼儿了”
林晋之母亲愣了愣,方摇头道,“不像,外甥媳妇长得可比那可标致多了。”但也更加妖异,不似普通女子,因而她们才先入为主,觉着她也不是人。
其中明显的停顿,不愿提及,或应该说是不合适以人称之,再兼那欺负人的孩童口中之语,吴熳基本可断定,彼“狐狸精”,怕是真的狐狸精,而那玉雪可爱的孩子,乃人与狐之子。
难怪长得那般钟灵毓秀,又受其他孩子排挤。
见三位不愿多谈此事,吴熳与林雅茹也不再探听。
闲话中,复又谈起族中子嗣不丰之事,三位皆有子女早丧,难免伤感。
林雅茹忙宽慰,说在庄上见到不少孩童,待来日长成丁,又得开枝散叶,林家生齿定会再繁茂的。
后又引着三人说一说今日所见那特别的孩子,三位长辈闻言,一时转移了注意力,问道,“你们见到那孩子了”
林雅茹笑着点头,直夸那孩子长相可人,性子乖巧。
吴熳忽的接了句口,“能生养如此钟灵毓秀的孩儿,想其父母必也不凡吧”
老族长之妻闻言,认真瞧了瞧了然的孙媳妇,长叹一声,与吴熳林雅茹讲起那孩子。
不凡,确实“不凡”
其父林朝之是前途无量的举人,几年前进京赶考,一去便没了消息,族人都以为他遭了意外,死在外头了。
不想,几年后,林朝之携娇妻幼子平安归来了。
族人细问下“”,方知他当年误上贼船、遭了水匪,原本就不丰的盘缠被抢了个干净,虽保住了命,却无路资往都中赶考,亦回不了乡,只寄居在一寺庙中,为僧人抄录经书,勉强果腹。
期间便遇上了一女子,两人成亲生子,在妻子的操持下,攒了些积蓄,才得以返乡。
族中年轻男子见林朝之妻子美艳,儿子聪慧俊秀,无不艳羡。
其中有几个不学好的,生了坏心,趁林朝之进城置办东西,翻墙进了他家中,欲淫其妻。
却被房中景象吓得跌坐在地织机前无人,却“吱吱呀呀”纺着布;
厨房中一壁切菜声琐碎,一壁锅响油炸声噼啪,似有多人庖厨一般,颇为奇怪,因这家中只剩林朝之妻与子而已,几人凑近厨房窥视,见厨房内亦无人,刀锅自动挥舞,菜肴一道道装盘
后闻得林朝之妻子出门来看,几人争抢着跑出门,将此异事告诉了族中,欲请族长驱逐林朝之一家。
林朝之返家后方知事情始末,气愤至极,无奈告知族中人,其妻是狐仙,虽有些法力,但不伤人。
“举人爹、狐仙娘,生得韶秀又聪慧过人,念书识字比大他几岁的孩子都厉害,那孩子怎会平凡”
吴熳与林雅茹只听族长之妻赞道,眼神慈和,想是对那孩子也是极喜欢的,不过,又叹息了一声。
吴熳疑惑她态度变化,便循着前言问道,“狐仙伤人了”
老人家摇头道,“没有,不仅没伤人,还救过族中一落水的孩子。”
林雅茹虽惊讶真有狐仙存在,不过听狐仙不伤人且救过孩子,想应不是祸害,因笑道,“这不是挺好的”
林晋之母亲亦笑,接过话道,“是好,就是太好了,她知庄上之人畏惧,便不再出门,一心在家相夫教子,林朝之父子出门虽不大富大贵,但每日都体体面面,且为了林朝之专心读书,家中一应庶务都是她在料理,便是庄上最贤惠的女子也及不上她一半”
吴熳垂眸,不置可否,这样无私为书生奉献的狐狸在聊斋中极为常见,不过,听两位之言,应是还有后续,且是不太好的后续。
果听林晋之母亲道,“貌美、贤惠、生财有道,且生下的子嗣健康聪慧,这样的妻子,即使是狐,也有大把男子想娶,庄上一些族人、外姓人及庄外耳闻此事之人,皆携礼上门,欲请林朝之妻子作保山,聘狐妻或狐妾入门”
吴熳与林雅茹听得哑口无言,这些男子明摆着想吃软饭,也太无耻了些,林雅茹试探一问,“狐仙同意了”
“当然没有,”只听老太太朗声一笑,“她若是敢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