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之人,几日便赶到姑苏
如今,见几人好奇不减望着他,只暗恼自己一时失言。
林雅茹因问道,“我等亦是族中之人,晋之有何事不能叫我们知情,敢是将我们当那等外人了”
林晋之眼见这位族姐言语伤感,一时手脚无措,慌乱与他们讲起族中这起丑事。
原是族中一男子,见家有田产的近支堂伯无后,自愿过继给堂伯,承其嗣,堂伯死后,他得了田产。
可仍不满足,又见另一族叔家资丰裕,亦无后继承,便毁前约,又要给这位族叔作嗣子。
族中皆不赞同,林家从没这般毁诺的,且是子嗣大事,可架不住那位族叔百般哀求,又至其中几位窘迫族人家中送了礼,此事便叫少数服从多数,成了。
哪知等这位族叔逝世后,那族人得了族叔家财,又不认账了,请他爷爷将族谱改回来,这回,族老可算看清了他的面目,说什么也不再同意,如此僵持不下。
还未等议出个结果,那族人突然就疯了。
听人言,他嘴里念着“你别想享富贵活着”,就用利刃割自己的肉,一片片剔下来扔地上,后又大嚷着“你绝人后,自己也别想有后”,边以刀剖腹,肠子直流,死了。
如此惨状,吓坏了许多族人,没人愿意为他装殓,且没过多久,他儿子也死了。1
族人有道祖宗显灵的,也有道阎王惩罚的,众说纷坛,但有一点总是共通的,便是他图谋人财,不敬先人。
一时都害怕起来,长辈生前就不孝顺的,怕遭报应,休整坟茔、供奉香火自是精心再精心;
孝顺的,也怕落了人后,叫祖先觉不如人,找上门来,因而,家家户户都在清明时大肆庙祭、墓祭过,也争相重新祭扫。
便是无子孙在乡的,只要族中有人受过恩惠,也都一一照料了,生怕旁支祖宗怪罪,通州这一支便是如此情况。
听完此事,林雅茹夫妇深感荒谬,胤礽与吴熳则没想到鬼魂还能如此报复,四人对视一眼,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毕竟那人死得活该,因果报应,家中祖坟却因此受了益,算是意外之喜。
知了始末,几人都不想再谈起那因贪婪而死的族人,只男人护着女子,家下跟在身后,慢慢回了村道上。
与去时不同,路上留意他们一行人的,多了些孩童,想是族学散学了。
胤礽复问起林晋之族学之事,林晋之侃侃而谈,颇为了解。
只忽的,听见一个尖利的孩童恶声,“就打你这个狐狸精生的小杂。种”后又有好几声附和,听着都是孩子。
几人皆皱了眉,林晋之更是掀起袍子大步向前。
只见五六个七八岁孩子,将一明显年幼的孩子围在其中,正拿石子砸他,而那年幼的孩子抱紧了头,蹲在地上。
林晋之上前,一把拉住领头的大孩子,忍着怒训道,“又是你们几个,看来上次先生罚得太轻了,才叫你们又欺负人”
其他欺负人的孩子见了他,都吓得缩紧脖子,手中的石子也迅速丢回在地上,装无事发生。
只领头那个,哽着脖子犟道,“晋叔,我没欺负人,我欺负的是小杂。种”
林晋之一听这粗鄙之言,气得手指颤抖点他,谁知才松了手,那小孩就一溜烟儿跑了,其他几个也有样儿学样儿,分头跑了。
气得林晋之大喘气,又无奈咬牙跺脚。
后回头去看那孩子,只见那位族姐已将抱头的孩子拉了起来,正蹲着身,瞧他受伤没有。
胤礽与吴熳走近后,方看清那孩子,五六岁大,长得玉雪可爱,只头上被砸了道红印子,似破皮了。
林雅茹见这年纪与越哥儿相仿的孩子受了伤,心疼至极。
林晋之也无奈,只道,“上次便告诉你了,不要同他们玩,若他们再欺负你,就跑去找先生或你爹娘,不要白受着”
四人只见那孩子乖巧懂事点头,又跟林晋之说,“多谢叔叔。”声音软糯,模样喜人。
林雅茹更是心软,也不管会不会得罪其他族人,着家人护着这孩子家去。
又见孩子礼貌与林雅茹道谢。
只孩子跟着小厮家去,与吴熳错身时,突然停下脚,仰头看看人,又动了动秀气的小鼻子,乌黑透亮的眼睛望着吴熳道,“姨姨,你好香啊。”
在场之人闻言皆愣住,反应过来后,心中都道,别是像荣府那宝贝疙瘩,又一个色坯吧
第七十五回
且说几人闻得孩子近似调戏的话语, 不由想起荣府中那自小好美色的凤凰蛋。
吴熳垂眸,却见这孩子眼神纯净灵动,带着欢喜, 却无痴迷状,与红楼中所述贾宝玉的下流痴病大为不同。
因此断定他之言语, 应是没歧义的。
只以为孩子闻到了她身上胤礽的木质淡雅香味,便回了声, “缪赞了。”
她本不用香, 皆因嗅觉灵敏,身上香气重会影响判断,但又因男人是个极讲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