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眼中瞧见愁绪,但因着二人也不太熟,不好探人隐私,轻动了动鼻子,问道,“婶子家里添新丁了弟弟还是妹妹,多大了”

问起这些,顾氏眼神才柔和一些,身子也放轻松下来。

而后又惊讶摸摸脸,神色紧张问她,“你如何看出来的,我还没恢复吗”

吴熳见人因此慌乱,忙解释道,“不,是我闻见了婶子身上有婴孩的奶香味儿。”

自从炼了一次莲香的狐丹后,吴熳便觉她的听觉和嗅觉又灵敏了许多,顾氏一靠近,她便闻见了。

且顾氏虽不胖,但胸前仍然丰腴,吴熳便有了此猜测。

听她如此一说,顾氏又反复确认她身材没有变形,才放心下来,微笑着说起五个多月的男孩,此是她十多年后再次有孕,生养都极辛苦,又劝吴熳趁着年轻生了好,省得受罪。

吴熳不答,只笑着作应。

顾氏却看着看着呆了,似透过吴熳看什么人,脸上闪过妒意与伤感,忽又回过神,略带歉意,与吴熳说起别的。

直至起更时分,宵禁在即,贺成瑞才不舍从书房出来,接上顾氏告辞。

吴熳和胤礽将两人送至大门,见人乘轿走远,方返身回房。

路上,胤礽脸色沉了下来,令心腹去查贺家人所述的那“高人”。

回到卧房中,胤礽方与吴熳说起贺成瑞的“新幕僚”,能未卜先知之事。

半年前如州东南地陷,贺成瑞靠着这非人幕僚的先知之能,强制牵离了东南方一个镇子,救了上万人,如今那镇子人人感激,为贺成瑞及那幕僚立了生祠。

不仅如此,胤礽一晚上都在闻贺成瑞夸耀那幕僚如何神通广大,如何见识不凡。

胤礽沉着脸,撩袍甩开坐下,方道,“他糊涂,地陷等天灾能依仗先知,避人伤亡当然是好,可也不能事事依赖于此。

他本就有能力将治下事务料理极佳,叫人人称道,可如今却盲目信任那幕僚,事事过问后方下手,本是他之功,却带生上了那幕僚,并叫那幕僚声名远扬,若此传回都中,吏部考评官员,只以为他靠旁门左道,而自身无能矣将此前一切功绩生生砍了半

且皇家最忌神鬼造化之事,他如此大张旗鼓,明年本可入京重用的,如今却未可知了。”

皇帝暗卫遍布天下,说不得此事早已传回都中了,胤礽如此一想,只得叹气。

吴熳闻言,眼神微动,问了一句,“那幕僚是个女的”鬼还是狐

胤礽挑眉,没好气吃了一口茶,“贺夫人与你也说了”

吴熳摇头,她猜的。

顾氏明显有心事,对产后外貌又极在意,只可能是有“女人”叫她有了危机感,才如此。

又听胤礽说贺大人极信任那幕僚,她就有此想法。

次日,心腹将查到的消息禀报上来。

说那幕僚是个狐仙,人人都道她是贺成瑞的妾室,称为“狐夫人”。

第六十一回

话说心腹尚在禀报那狐仙神通广大之事。

只言两月前贺成瑞幼子做百日, 来贺者众多,足有三十余筵,厨子却不足, 竟备不出宴席酒馔,狐仙索性将人都辞了, 自己入了厨房准备,贺家人只闻刀砧声繁碎, 铁锅声锵锵, 须臾便菜肴满桌,十余人传菜取之不尽,络绎不绝。

且菜肴上桌之后, 方发现少了一道百日宴不可缺的甜饼, 狐仙施法从别处摄了来,又告知贺成瑞,令人去结账。1

到宴者人人称奇, “狐夫人”之名也传了出去。

胤礽越听脸越黑, 只吴熳问了一句, “贺夫人呢”

顾氏大家小姐出身, 持家多年, 何以亲子百日宴会出现庖人不足之情况

只听心腹道, “地陷当日, 贺大人亲往东南巡查,贺夫人担忧, 便到庙中祈福, 谁知庙中亦受地陷影响, 震动片刻,贺夫人受惊早产, 若不是有一上香的老妇人相助,怕是要不好了,

贺夫人产下贺小公子后,卧床休养数月,以致无法亲自操持小公子百日宴。”

胤礽闻言皱眉,追问贺小公子身体情况,孩子身体不好,昨日怎不见那夫妻二人提及,甚至都无忧色。

果听心腹道小公子经由“神通广大”的狐仙救治调养,如今已与健康婴孩无异。

夫妻二人默契相视,这恩施的恰到好处,又叫人还不起。

而后心腹还禀了一些小事,如狐仙赏罚分明,有功者,犒赏优厚;但若有人冒犯她,唤她为“狐”者必罚等。

胤礽听完,挥手让心腹下去,方与吴熳说道,“应是传言有误,那狐女不是贺世叔的姬妾。”

他昨日观贺成瑞言谈举止,对那狐女无半分狎昵,极为尊重,且全程称其为“幕僚”、“先生”,不是男子对妾室应有的态度。

吴熳垂眸,贺成瑞如此态度,才更叫顾氏不安吧。

胤礽亦是沉思,如何才能叫贺成瑞远了那狐女。

两人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