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宁神静、万物自化的境界,
“啪”
胤礽骤然将书合上,随手掷于两人之间的小几上, 神色晦涩不明。
吴熳不解, 取来翻开一看,只几息,便觉记忆中的杀戮血腥场面逐渐模糊, 长存心底的戾气亦在消散, 心中恐慌, 后亦迅速将书合上, 置于几上。
夫妻二人对视, 心有余悸。
如此看, 此书能助人修炼成仙, 毋庸置疑。
可若成仙的前提是抛弃自我、断绝情缘、万念俱寂,并不适合他二人眼下修炼。
不说夫妻情分渐浓, 便是父母亲情恩情, 亦不能割舍, 这凡尘俗世,尚有诸多眷恋, 割舍不下。
且二人对前世所经所历,极为重视,可藏于心隐于脑,永不示人,却不愿忘却当时经历之情之感。
稍坐片刻,待看书之后的余韵消去,吴熳方动了,从座位下的箱屉中取出一块白绫,将书裹住,放于胤礽的书箱底部。
胤礽静静看着,任由妻子动作,不置一词。
修炼之事,眼下不成,日后许会出现契机,谁也说不准。
再说青帝所言触动因果法则之事,夫妻二人略商议后,决定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尽量避免。
可若原著中的人或事主动惹上他二人,他们亦不会手软,一如朱尔旦、莲香和北静王等。
家去后,吴熳叮嘱兆利,收拾时东西时,勿动那布包,便似此事未发生一般,不再提起。
夫妻二人一如既往,悠闲度日,趁此机会多治了几回病,只总会遇上些小意外,惹得太子爷气急败坏,尽数发泄在吴熳身上。
直至王官儿说胤礽眉宇间霉运散尽,一行人才继续南下。
一路上,胤礽依旧写写画画,上山下田,不过有了王官儿,又多体验了些民俗之事,例如大小人家点穴破土、驱邪占卜等。
兆利及众护院不仅听着王官儿的故事解闷儿,还看他一路卖手艺挣钱的热闹。
只见时一两句话入账千百两,日进斗金;时又费力不讨好,得个一两文,吃碗素面都不够,还有那一见他,便当他是乞丐骗子,直接轰走的,落差极大。
众人也总结出规律来,到底因着王官儿太埋汰,便提议他道,“您老也跟青帝庙那道士一样,弄身正经道袍,不论新旧,看着也体面,再背把木剑,执个拂尘,挂个葫芦,端的道骨仙风样儿,不愁生意不上门”
谁知王官儿不以为意,甚至嗤之以鼻,拍拍褡裢里的人皮,又晃晃小坛子里的画皮鬼,得意又不屑道,“为外物所累,修行之路走不远矣”
王官儿此举此话,嘲讽的是那道士,吴熳与胤礽却听进心里,深以为然。
他们亦然,心有外物,不适修行,只将当下行好才是。
途中,再无前半段的多灾多难,一行人安安稳稳到了如州地界,只还没入城,便有人在道上迎接。
兆利看见来人,颇为惊讶,知会了车上主子一声。
胤礽便听来人请安,命兆利微掀车帘,也好奇道,“贺大人怎知我到了”
他只在出发前,着人往如州送过一封信,因着路上肯定走走停停,时日不定,便未言到访之期,途中亦未派人传过信儿,何以贺家人早早在此候着
来人是如州知府贺成瑞家中的管事,以前是贺成瑞的贴身小厮,经常随主子出入贾家,与胤礽也相熟。
只神神秘秘道有高人指点,其余他不便多说,还请胤礽亲去问他主子。
搁以前,胤礽只以为是有人泄了他行踪,叫贺成瑞提前知道了,如今一听“高人”等话,便只往神鬼佛道一路上想。
胤礽深觉此想法要不得,没想到,此事在贺家管事的只言片语中得到验证,他还真没想歪,贺成瑞确实招了个非人之物。
胤礽含笑望着妻子,这才消停几日,又来
吴熳也无奈,这世界似乎除了京城,皆是聊斋的地盘。
贾家一行随贺家人行了半日,入城至贺家为胤礽夫妇安排的宅邸。
贺家管事将人送到,命宅中管家好生伺候,便回衙署复命去了。
待夫妇二人盥沐、用饭完毕,贺家夫妇便上门拜访了。
贺成瑞见了胤礽,神情激动,快步上前,不等夫妇二人见礼,便大力拍着胤礽的肩膀道,“好小子,几年不见,可算成亲了”
说着,眼睛略扫了吴熳一眼,点点头,算是认脸,后便守礼转过头去,叫吴熳心生好感。
胤礽的朋友品行似乎都极好,闹洞房那日也是,众人见了她,都只略看一眼,便别过脸,别家闹洞房都会作弄新媳妇,甚至趁机动手动脚,他们亦没有,只可着胤礽一人折腾。
吴熳正想着,落后一步的贺夫人也到了,笑容端庄温婉。
胤礽又携她与贺家夫妇行礼,唤了一声“世叔、婶子”。
双方见过礼后,吴熳只听贺成瑞与她告了一声罪,便把胤礽拉走了,而贺夫人适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