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张八百!马超等跟他老父较出个高下,还是须回雍凉的,毕竟河西……”
此事说起来便长了,张飞也只是浅尝辄止改了话头:
“二哥说张文远当初白狼山虽骁勇但依旧险死,旧伤留暗疾,还是须调养一番,请张神医看上一看。”
不过说到张辽,诸葛诞便觉得这车内热情似乎大了一些,似是这张辽相当有名似的,同龄辈七嘴八舌了起来:
“既是去见江东故旧,师父怎么没请张将军同行?江东故旧见了张将军定要不胜欢喜的!”
“张将军可知八百踏阵之事?”
“若是算起来,邺城当中张文远将军故旧不少,就如那请了伯约登府的贾太中……”
对于这个“不胜欢喜”的提议,张飞反倒还认真摸了摸胡子,随即拉起来个笑脸扭头:
“军师……”
“翼德!”
孔明声音没有半分严厉,但其中意思很清楚。
刚冒起的念想转眼被断绝,于是张飞也赶忙转回去:
“贾太中与张文远只能算是有些同僚之谊,反倒是其人以同属雍凉为名邀汝登门……伯约勿要学他!”
这说的乃是正月事了,新年伊始互相走动频繁属常事,但贾诩乃是天子夺城当中无可置疑的功臣,主动来邀一个少年人,张飞都不知该说这贾太中是看人太准,还是该说其目光太过长远。
且伯约倒是也怡然不惧,提了两刀春纸半斤蔗糖,便这么独身登门了,据说是相谈甚欢。
私下里张飞作为长辈也问过军师,但军师对此并不在意,只是说小姜维心里有数,一如此时小姜维笑嘻嘻点头随后还反说起来:
“贾太中当日还说过,三伯父远定西凉平叛于他有恩,请我代为谢过呢。”
感怀的摇摇头,张飞也想起来:
“俺倒是忘了,这贾诩乃是武威人氏,苦寒边塞出奇士也。”
不过这么叹完,张飞便看到姜维一脸得色的挺了挺脊背,这顿时令他觉得俏皮极了,于是干脆再劝道:
“那次俺出兵伐贼,路过陇右被太守宴请过,其人对河西局势洞若观火,对关中兴亡也了如指掌,有雄才却甘守一方边土保境安民,亦乃奇才。”
这么说的用意也很明显,算是常规的告诫一下好侄儿切勿自满,不过这话说完后便见姜维脸色上多了些沉思:
“三伯父,这陇右太守可是名赵昂?”
“伯约怎知?”
姜维大笑:
“赵太守曾于西县治羌,天水皆知这位赵太守有好福气娶了个好细君,能文能谋善教子还能给赵太守治地献策,乃是雍州声名远扬的巾帼豪杰。”
姜维的言下之意也很清楚,张飞顿也恍然,难怪当时这赵昂曾有两次离席,离席前言辞干涩,再入席后滔滔不绝。
“这赵昂妻可有姓名?”
“王异。”
这事对姜维来说或许只算是家乡逸闻故而并未特意提起过,不过张飞听着身后军师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便知道后续事便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长安已有女吏,新太学亦招收女子,且这王异还通熟河西局势,有的是一展所为之地。
将此事放下,,张飞嘿嘿一笑:
“难怪乎先人云娶妻娶贤。”
眼看着三伯父一脸挤眉弄眼的样子,姜维轻巧带过:
“那甄氏女亦有贤妇之名也。”
“嘿!”张飞的注意力也果真被引开,愤愤不平道:
“那曹丕如今在许昌只是被曹贼痛殴,又不是被曹贼失手打死了。”
“如何能对妻小不管不问?多少是失了为人本分。”
邺城风云变换太快,昔时所谓的“富贵不可言”之貌,寒冬腊月时还需出门去讨煤饼取暖。
最后还是毗邻而居的蔡大家托人给玄德公写了封短信,才不至于太过窘迫。
与此相对的,诸葛乔倒是记起另一事:
“我正旦时听闻,河内司马懿之妻,欲入益州去寻司马仲达。”
“我也有听闻,据闻这张氏女也有才思敏捷之名……”
不过在此事上说来说去终归是他人家事,而且还牵涉到司马懿这个开晋皇帝,故而都没再细言。
再说若论男婚女配之事,那蔡大家的更为不幸之事简直非是三言两语所能道尽的。
一路上说说停停,诸葛诞也逐渐熟悉,说了两件荥阳趣事给众人解闷,不过最后还是或听张将军有条不紊谈军阵所见,或听孔明鲁肃二人纵论大汉十三州大小事,听下来还觉得所获颇丰,在马车停下后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军师,到长乐津了!”
马车停稳,车内几人都迫不及待跳下马车活动手脚,诸葛诞“嗬”了一声,眼见得面前渡口人来人往仿佛闹市,而水中大大小小的船只几乎将河流塞满。
随他们一行的还有两队披甲执坚的禁卫,沉默寡言一副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