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华盖殿。
从屏风上延展而出的光幕近乎两人高,而随着那少年郎的轻声讲述,声音和影像也难以避免的对殿内众人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因此,虽然在今天之前明天子就叮嘱过好大儿记得与武侯打个招呼,但等到亲眼所见如此只能用“神迹”来形容之物,朱标徐达等都震撼得无以言表,一时失语。
“爹,这物真就……”
朱标一时间甚至都有些惶恐,按着爹爹的说法,此光幕能贯千古,能与武侯唐太宗宋太祖畅谈,还能见后世之学识之景,如何就不是仙迹呢?
而遍数前朝,醉心于仙而求索长生但又不可见者,何止千千万万?
于是朱标心中跳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
“莫非是因爹的恢复华夏之功?”
于是明天子昂了昂头:
“这少年郎对咱功绩可是赞誉颇多,论为君之明,几与唐太宗仿佛。”
因为此前无论是儿子还是臣子恐怕对此都未必相信,说出自己的身后评价就颇有一些自夸之嫌,但此时既都已见了,那再说出来就没关系了。
于是周围众人的眼神又变了变,感受着这股变化,明天子也分外满意,这时候还是需交代一下的:
“咱洪武之治虽比贞观,但为政治民灭胡还是不可懈怠,毕竟后世也说咱大明亦有弊病……”
李文忠激动的再也坐不住:
“舅父,俺早就说了,当议平倭靖海之事!”
“你坐下!”
朱元璋拧了拧眉头,对这个义子兼外甥他欣赏的很,但性子颇有一些执拗也是真的。
就如此前说起倭寇之患时其欲效仿胡元征倭之意就异常明显,而当时他考虑到开国兼之胡元几因此败亡,最终还是将李文忠的奏疏按下。
但再想到那后世谈及的倭国之罪和其土所藏的惊人金银,以及方才光幕上李世民那硕大的表功文字,最终朱元璋还是嫌弃的摆摆手:
“此事尚需谋议完备,非旦夕所能成也。”
李文忠也不计较,笑呵呵的坐下。
至少舅父这般说法比起来此前直言拒绝,已是完全不同的态度了。
搞定了这边,回头看着好大儿眼中那向往之色,朱元璋神态也不由柔和下来:
“标儿练习国政已有四年,那后世说咱洪武足有三十五年,这么算来爹的治政之功少不了标儿的仁明勤断。”
“且后世还称你是永乐大帝,可见为君之明不输咱,当勉之!”
但这么一说,朱标反倒是有了几分哀痛之色:
“爹爹寿尚不及八十?儿倒宁肯不要什么大帝名号,唯愿……”
朱标感觉到手背被父亲拍了一下,一抬头就看到娘亲笑意浅浅偎依在父亲肩上,而此时的大明天子脸上也满是洒脱:
“何必说胡话?那汉高祖六十一病逝,唐太宗五十二崩殂,咱能活到七十四已可称高寿。”
“且活着就能知身后名,知汝贤名,还有何所求?”
只不过看到旁边的朱雄英,朱元璋便在心里摇摇头:
还好提前得知,得让雄英和他叔叔们好好联络一番感情才是,那等骨肉相残之事绝不能重演。
帝后太子在这里联络感情,李善长抚着胡须倒是忽地有点羡慕。
李文忠只是平时仗着舅父是皇帝所以行事言语随意了点,但实际上相当聪明,此刻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年龄比舅父还要大不少的老臣其纠结的点:
“大司宪是不是也想知自己寿限所在?”
看其表情就知道猜没错,于是李文忠干脆嘿嘿一笑:
“倘若这光幕真能知我明诸事,那咱们知道以后,这所知的不就成了旧史?也未必算得数。”
徐达实际上也同样有点好奇,但想想陛下召太医给他诊治这件事,徐达心里也隐隐有所猜测:
莫非陛下已知他寿限所在?
旁边的戴思恭不言语,专注盯着光幕,直觉恐怕今日要大有收获。
【宋朝毫无疑问是一個文化灿烂发展的时代。
而事物只要发展,便不可避免的会有对于未知领域的探索和延伸。
在现代学术定义下,早期人类有三次社会大分工,分别是畜牧业和农业的分离、手工业和农业的分离,以及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的分离。
劳动分工促进了劳动的独立化和专业化,而在文化和学术上也不例外。
而咱们前面也说过,宋慈基本属于是干一行爱一行,在他前后四次担任提点刑狱官的生涯里,他就深感这个职位干系重大,是伸张正义还是制造冤案,往往就在主责官员的一念之间。
为了保证能以民命为重,宋慈在担任广东刑狱提点时,大刀阔斧的制定了一套如今也比较有参考意义的职责条文。
比如应验尸不验、主官不亲临、误判致死原因、掩盖致死主因等,都属于严重渎职并给予处分。
这实际上已经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