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里”
够了。
积石山地震62,烈度8级,一百多公里外的民和同样发生砂涌,埋掉了整整两个村。
这儿就只三個矿坑,被埋平轻轻松松
万成标使劲的回忆“1940年地震,怎么没印象”
“那时是日伪时期,没有专门的地质及灾害研究机构,再者没死人,就倒了几座毡房,所以旧县志中没记载我还是前几年考察燕长城时,从开鲁县志中查到的”
“原来资料中没有”
卜所长被噎了一下谁说没有,开鲁县志不是资料
是他调取资料的时候,压根没往一块联想
赧然间,远处又奔过来一位,好像是实验组的组长卫自立。
边跑边笑,后槽牙都咧了出来。
刚到李定安面前,两只手往猛往前一杵。
是一捧土,乍一看,和之前的洛阳铲挖出来的浅层土没什么区别黄壤土。
但仔细一瞅,中间夹着几颗泥球,很湿,很光滑,颜色呈深褐色,和泡烂了的砖头一模一样。
“取样地点”
“一号洼地与三号洼地间隔带”
“深处多少”
“两米五到三米之间”
“酸碱度做了没有”
“h试值58”
“硅铝率”
“32”
李定安点了一下头“大于伊利石,小于蒙脱石,且呈强酸性没错,铁质砖红壤”
左朋一个后仰,身后就是万队和卜所长,两人嗫喏无言。
现在还敢不敢说理论上可行,操作难度很大
大个屁,人家就随随便便的钻了几下
“李老师,还有一个问题瓷窑不像矿坑,肯定是建在地表之上的,即便因为地质灾害被埋,地表也应该有一定的实物遗存”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说瓷片,窑砖窑瓦应该有几块吧
除非倒下来半座山
“我再想想”
李定安沉吟着,“你们也再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残存的瓷土层,另外,派一组人回山庄,测一下瓷土在土壤中的百分比”
“李老师,这个也要测”
“我怀疑这里的瓷土储量不高,所以瓷窑在这里存在的年限不长,所以史料中才没有记载”
卫自立一拍脑门“我明白了”
百分比不需要太高,低于百分之二十,就没有了开采的价值,瓷窑当然得搬迁。
再看那三块洼地,再以附近的土质推断,深度不会超过三十米,不然就有随时坍塌的风险。
再算体积即便是十来人的家庭氏作坊,顶多也就能撑个三四十年
卫自立转身而去,马献明又凑了过来“有没有这种可能瓷窑不是被埋,而是被冲走了,比如地震后又发生了大型泥石流”
“能冲多远”
马献明愣了一下,不说话了。
问题又绕了回来不管是被什么冲的,周边至少有遗物残留。
问题是,现在什么痕迹都没找到
思忖间,李定安肩上的对讲机又响了两声“李老师,我是邢峰我在山顶以二十米为间隔,共钻探三处,土层结构基本相同依次为石屑、蒙脱石与水云母、羊油矸及变埃洛石、铝铁土”
左朋只是一知半解,小声问着卜所长“这几种是什么”
卜所长叹了一口气“玄武岩发育为砖红壤粘土之前的四种物质状态,同时代表四个风化阶段”
岂不是说,全对上了
山顶有玄武岩,有各个风化过程中的产物,山下也发现了最终形态的铁质砖红壤
以及山间的沟壑、山下的洼地、原本在沉积层之下砂粒层,以及地震资料
顿然间,左朋又想到了早上和李定安的对话
“李老师,你把青龙山都快翻遍了,窑址呢”
“估计被埋住了”
“埋哪了”
“正在找”
“那怎么又跑到山顶上去,窑址被埋到山顶了”
“窑址当然不在山顶,但山顶有石头找到石头就能找到瓷土,找到瓷土就能找到矿坑,找到矿坑就能找到窑址”
当时就觉得很扯淡,还觉得李定安的思维方式怎么和普通人不一样
别人是根据线索,按迹循踪,李定安却是先假设一个结果,然后倒推过程。
如果结果不成立呢
但现在
说实话,左朋也有点牙疼。
恍然间,耳中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左朋猝然抬头。
是邢峰那组拉工具的皮卡,这会儿李定安坐在驾驶位,马献明坐在副驾驶,后面还坐着舒静好和方志杰。
“李老师,你们去哪”
“到峡沟那边看看”
“等会,带上我马所长你不用下,我坐后边就行”
方志杰往里挪了挪,左朋挤进了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