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鹅贼,就差点打断钟繇的腰杆子。
即将破蛹化蝶的钟繇,硬是被黑熊破坏。
现在蝴蝶不像蝴蝶,毛毛虫不像毛毛虫。
如今也只能外出钓鱼,思索其他破局灵感。
而卫觊是个聪明人,钟繇都想不到解决的办法,那他卫觊更不可能想到。
他的老乡京兆尹张时死的莫名其妙,在他的角度看来,新丰城也丢的莫名其妙,他也不想莫名其妙死掉。
现在钟繇让他做什么,他就跟着做。
作为司隶校尉的长史,哪怕钟繇举兵讨伐曹操,他卫觊也只能跟随。
钟繇失败难逃一死,他只是个长史,半个人臣,造反追责跟他有什么直接关系又不是他鼓动的。
造反都是如此,更别说其他事情。
如黑熊那样杀、抓一个县令长,就连对方属吏一起抓走软禁,这种堪称斩草除根的方式,对士人们来说实在是太恶心了。
你防小人奸贼就行了,防什么君子
好好的君子,你这么防贼一样防着,不是贼也变成贼了。
所以卫觊真的不担心自己的未来,只要别撞在枪口被执行军法,或死在乱军中,那他卫觊随时可以再次出仕。
两人沉闷垂钓之际,就听马蹄声践踏,甚至盖过了两岸渡河的吏士喧哗。
钟繇侧头去看,就见渭南驰道西边,黑熊带着那影形不离的太史文恭策马疾驰,一路冲锋。
真的是以战马冲锋的速度赶路,有多快
时速大约接近七十
渭水两岸陆续渡河的穷苦步兵纷纷张望,本以为对方会停止,结果毫无停止减速的意思,一路向东。
哪怕渐渐消失在视野内,对方依旧没有减速
督军从事马超驻马南岸,眼神中已没了情绪波动。
这段时间,黑熊每天都这样,会在渭南驰道上策马疾驰。
至于截杀黑熊,兵力多了会暴露,兵力少了不济事。
反正渭南这片区域里,马超感觉自己经验丰富,可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毕竟黑熊只是在驰道上快马疾驰,都在南岸军队的侦查范围内。
又不像孙策,抛弃大军,就带少数骑士去人烟复杂的山区狩猎;孙策不死,谁死
想了又想,马超只是轻轻一叹。
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希望裹挟军队渡河去河东,留在关陇,自己的希望太过于渺茫。
要么接受曹公的征辟,去当个功曹或主簿
主簿是杨修,自己应该无法顶替。
照道理来说,杨修担任主簿两三年,该换了。
可杨修是弘农杨氏下一代领航人,又是袁氏外孙,曹操怎么肯轻易松手
若去曹公麾下混个公府出身,外放刺史也不算稀奇,到时候未尝没有机会可言。
跟父亲不翻脸,未来出任一方刺史时,还能带几百部曲,不至于孤身上任,缺乏依靠。
还有就是自己有深厚的关陇背景,未来白鹅贼做大,曹公应该很需要自己这样的人才。
可怎么才能从钟繇、黑熊身边脱身
作为一个钟繇征辟的督军从事,自己是不能揭发钟繇、白鹅贼之间阴谋勾结的事情。
这犯了大忌讳,对曹公有大帮助,曹公也不敢再用自己,其他士人也会抵触自己。
所以要和平脱身,还不能让钟繇警觉。
否则这个老贼,肯定会授意白鹅贼追杀他灭口。
自己又是督军从事,驱逐袁谭之前,自己是不能请辞的。否则一个缺乏担当的帽子扣下来,曹公难免会误会自己。
马超去意越发坚定,情绪反倒稳定,不再烦恼。
至于之前看黑熊脸色,商议的夺权计划,他不准备轻易涉足。
若是涉足,一旦钟繇老贼跟白鹅贼深层次合作,那等待自己的只有身裂名败、大志成空。
思索着,马超又生出苦恼,该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提醒曹公,钟繇老贼已经投贼了呢。
至于河北袁尚,马超从来都没拿正眼看过。
除非袁尚在战场上证明一下。
马超又想到了自己胞妹,这是目前唯一挂念的人了。
他眼睛一亮,想到了胞妹的更好归宿。
可想到北岸即将聚集的万余步骑大军,马超心里又很痒痒。
孤身响应朝廷征辟,和带着部队投奔曹公,显然是两种待遇。
马超抬头看头顶遮蔽苍穹日光的厚重云层,只觉得就像自己的命运,根本看不清楚归宿。
别说归宿,就连途中的风景都很难预测。
越发的恼恨黑熊,这个人若不来,关中必然落在他的手中,谁也夺不走
得此王霸之基,拒敌于关外,进能享有天下,退能割据一方不失为董卓。
恨的牙痒痒。
他又看了看身边的十几名骑士,脑海里又浮现黑熊那羞辱他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