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将官郁闷的坐在帐内,望着上首的主心骨。
嘉亲王永琰,咳嗽了两声,说道
“本王已经向周边数府行文,要求他们速速支援军粮,填补缺口。”
“王爷,徐州镇愿继续追歼残敌。”徐州镇总兵王世仁,拱手道。
“可营中没有多余军粮了。”
“回王爷。秋收在即,战马沿途啃庄稼就行。”
“这不妥吧”
“王爷仁厚,付出些许代价,是为了更大的胜利。”
永琰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士兵的口粮呢”
“可以沿途筹粮。百姓们爱戴朝廷,想必会箪食壶浆,道迎王师。”
“王总戎忠心国事,本王会替伱请功的。”
“徐州镇谢王爷恩典,只求补充一些战马。”
“给你100匹”
“嗻。”
王世仁开心的离开了,准备再抢几波战功。
实际上顺刀教起义军已经不存在了。死的死,逃的逃。
不过这并不影响剿匪。
王世仁可以指着太阳发誓
“这一趟出去,斩首几何,取决于我的视线里能看见多少老百姓。”
永琰还是太年轻,不懂这里面的门道。这段时间他已经认定了超过4万级教匪首级。
被底下的丘八们当成了散财童子
直到兵部转来了乾隆的手谕,他才焕然大悟。
安徽,池州府向西150里,黄石矶。
4座五星棱堡均已竣工。
其中有3堡是互为犄角,呈等边三角形分布,相距4里。
另外1堡是独自存在,距离堡垒群有20里。
苗有林就站在这座孤零零的堡垒一角上,举着千里镜。
“视野真好,一览无余。”
“方圆几十里就这么一座土丘,清军一定会猛攻这里的。”
“老张,你是参谋,不必在这陪着老子,我派几个骑兵送你回去。”
张昌光没有吭声,害怕是真的。
但是他更想当官
苗有林似乎是会读心术,背对着他冒出一句
“富贵险中求”
“嗯。”
1里外有个树林,
士兵们轮番出动将树全部砍光,树干运回来绑扎成木排竖在外墙上,中间挖出了射击方孔。
若是现在不砍,敌人来了就会被敌人利用做成盾牌,攻城器械,云梯等等。
即使抽不出人力去砍伐,也要放一把火烧掉。
战争,一切都要不择手段。
傍晚,太阳逐渐消失之前。
堡内再次从附近的河流取水,烧开放凉后让士兵们灌满皮囊。
“苗大人,会缺水吗”
“问题不大。沿江地区的地下水位高。”苗有林用佩剑戳着地面,“我估计最多挖个2丈就能出水。”
张昌光跟在后面,若有所思。
参谋本部出来的人,思维都形成了若干固定模式
比如防御战前,先考虑工事、火器布置、弹药,再考虑兵力、粮草、淡水、天气。
夜晚,一片死寂。
棱堡栈道竖起了木头杆子,上面悬挂起十几盏气死风灯,各角布置了哨兵。
夏末,气温倒是不冷。
到了半夜,一名打盹的哨兵起来放水,迷迷糊糊之间抬眼望去。
四周居然望不见一盏灯
他瞬间浑身汗毛竖起
用力揉揉眼睛,依旧什么也看不到。
他立马踢了一下在迷糊酣睡的同伴
“快起来,不对劲。”
“敌袭”同伴立马跳起来,抓起铜锣就要示警。
“等一下。”
俩人定定神,似乎也没有敌袭的迹象堡内很安静,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堡外也是一片死寂。
俩人顺着栈道往前走了十几丈,终于看到了挂在杆子上的气死风灯透着朦胧的亮光。
又将脑袋探出矮墙,恍然大悟。
异口同声道“起大雾了。”
巡夜的值星官甘长胜也发现了天气的异常,
按着剑柄走了过来,反复前进后退,观察这盏灯的可视距离。
最终,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见度5丈都不到。”
“快,立刻叫醒所有的哨兵,各就各位。我去禀告副总指挥。”
甘长胜跳下栈道,一溜小跑去了苗有林的屋子。
咚咚砸门,然后隔着木窗喊道
“副总指挥,有急务。”
苗有林穿着单衣,抓起佩剑和手铳冲出来。
一抬头,他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语气里透着紧张
“这么大的雾气有出事”
“鸣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