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真的没人用过(4K二合一)(1 / 3)

旧日音乐家 胆小橙 5125 字 7个月前

「世界表象是个囚笼,而艺术是通往自由的捷径。」

「和我有过一段时间共事经历的人都会感受到这一点,在那些时候我满腔热情,我不能自已,但我属于我自己,好几次深夜我在伏案创作之际灵感泉涌勃发,都不知谱纸上填满的音符刚刚是怎么写下来的,但在我审视它们时,又确信这全然来自我的自由意志,并映现着来自圣欧弗尼庄园的夏日精华」

「“不是我们在创作,是我们被创作”,音乐是人类心灵深处不由自主的表白,其背后似乎是冥冥不可知的“烛”相无形之力在驱策推动,当烛火燃起,万灯皆明,那处便容不得任何阴影,一切人与一切事物,亦只得退居其次」

「从以上这些意义来说,创作者是必须要忍受长时间的静寂孤绝,必须沉浸于自我、完全与世相隔的,但从目前现状来说,这又是异想天开的」

「学派研习活动此事体大,对你而言时间上也十分合适,在毕业季最后一个学期,大部分人解决了未来去处后就庸碌度日,我却在那时完成了迄今生命中最重要的第一交响曲,而侯爵大人对你未来的期望也不会止步于一個高位阶不清楚你最近的户外活动时长如何,我认为离气温回升尚有一段不短之时日,因为每日坐到办公桌前的一个小时散步是雷打不动的安排,特纳艺术厅附近街道及山丘的景物已经历历可数,它们仍在早春的天寒地冻状态中徘徊」

「散步这事儿有利于灵感的发散或总结,但很多时候有了好的点子,我急不可耐想落笔铺排,却只能暂先记录零星片段,因为排练工作、教学工作或一堆行政签呈还等着我,这还是建立在目前我亲自指挥的音乐会已经大大减少的情况下昨日卡普仑先生戏称我为“午夜作曲家”,我当即予以反驳称“早上六点半至八点也是我的作曲时间”,的确,自从坚决维持了六点准时起床、半小时洗漱进餐的生活作息后,手头可用的时间又稍显宽松了点」

「新年后的演出安排涵盖了客席指挥执棒的交响乐、钢琴独奏、合唱及乐手几几组合的室内乐,对于已跃居一流梯队之首的旧日交响乐团而言,合作邀约的外部资源选择权在我们手上而在为数不多的我亲自上台的音乐会里,乐迷对我的赞赏仍旧无以复加,不夸张地说喝彩声犹如风暴过境,每一次谢幕后全场听众都喊着我的名字直至莪重新现身方肯罢休」

「这非炫耀或分享愉悦的口吻,事实上我当一次次发现提笔创作的空当是这么少时,我委实有些烦躁一个被行政工作和演艺杂务绑得死死的人,确证难以像几个时代前的那些作曲健将般高产,只有在午夜和凌晨,我的全部灵性才能尽集于心血创作上,这也是给你回信较慢之缘由」

「好在对于那座不可知的高塔的敬畏之情,将能在此曲中首度作个完整的剖白呈现“生者必灭,但灭者必复活”,“你被棍棒击打倒地,又乘天使之翼高飞翱翔”这些曾经探讨而不得的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人类在无止尽的质疑惶惑中,依旧会苦苦追寻那永生救赎的灵光乍现的刹那」

「有时我也在想,按理说指挥事业的成功,理应能让我用钞票换得大量创作所需的宝贵时间与自由,当务之急是把这想法付诸实施才对,但我还背负着几百号人的生计与他们的生涯梦想,连锁院线及音乐救助计划的规模性实施也不止需要这点财力」

「总之,初定计划是再过今年一整年,当特纳艺术厅积累了足够多忠诚的乐迷与赞助伙伴,当发行在售的唱片销量流水足够之多,当旧日交响乐团的演奏技艺再上一个台阶时,我会开始逐步抽身至纯粹的世界当中去」

「我靠指挥过活,但我活着是为了作曲。」

“罗伊麦克亚当小姐亲启”

古典羽毛笔的笔尖跃然于纸面之上,办公室里响着轻微的沙沙声。

早春的夜幕来得依旧早,窗外已是灰黑一片。

范宁时而提腕沉思,时而奋笔疾书,过了许久他将信笺轻轻塞入信封,在封面划上最后一笔,然后靠在座椅上扶额出了一小会神。

在被“复活”的灵感火花击中后,接下来面临的将是极其艰难繁杂的工作,既有对初始灵感的细分拆解,对大量文学与音乐结合案例的考察,也有纯粹理性的、技术上的难题需要克服,它们时不时就会在创作的道路上划出一道鸿沟,让人一连几天几夜寻不到跨越的希望。

就拿范宁之前遇到的第一个问题来说巴萨尼复活颂原诗的文本虽然出彩,但是太过于短小了。

它只有两个诗节,而按照范宁设想,合唱部分的音乐语汇,至少需要八个诗节的时长才能承载,这自然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歌词,音节的抑扬顿挫也需与音乐情感相匹配。

对诗歌文本的改编扩展,贯穿了范宁的作曲全过程,此前的大量思考积累发挥了作用,他也一度庆幸“音乐学专业的学生似乎在文学素养上多少比其他音乐专业要强点”。

这项工作有时取得进展,有时又推倒重来,直到如今过去了两个月,八个诗节唱段的歌词文本才基本确定下来。

在设想中,它们将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