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史慈下令突围而走,战事基本就宣告着结束。
为了让部下成功撤退,太史慈亲自率领骑卒殿后,凭借自身的骑射,射杀十余人,把试图追击的荆州兵吓住。
继而扫视糜烂的战场,见有大量的荆州步骑围上军阵,能走的士卒基本撤了,走不了的基本就投降了。战场上可见一大片投降的江东士卒,他们放下武器,放弃抵抗。
见状,太史慈不敢逗留,遂领着麾下百余骑撤走。
战后余烟,战场上的荆州军士不等战事彻底结束,他们就开始了打扫战场,如割耳抢功,或是搜刮战死士卒身上的钱财,暗中塞到自己的口袋里。
“直娘贼,这是某的人头,你安敢抢功。”
关羽帐下的校刀手张宁,见到刘磐帐下的士卒弯腰欲割被他斩首士卒上的耳朵,怒斥道。
黄福抬头见张宁硬说是他的抢功,也是气愤,说道“这人乃是你爹所杀,安敢说是你的。”
“放屁”张宁走到尸体边,指着他的伤口,说道“这腹部之伤是我所砍,怎么会是你的”
张宁话音刚落,又有一人过来抢功,说道“你等满嘴谎言,这枪伤是我所戳,这刀伤又是我所砍。”
说着,此人还拍了拍挂在腰上的佩刀,又指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说道“此人骁勇,某差点难敌,此伤便是其所砍。”
“仗打得不行,你等抢人头可以。”张宁勃然大怒,说道“某随关君侯破阵杀敌,你等却在这抢功劳。”
三人的争执引来各自同僚的围观,又在各自队友的支持下,都宣称这个人被他所杀。
言语激动下,这些刚打完仗的士卒,似乎蠢蠢欲动。
然而就在这时,执法队赶到呵退众人,将三人及左耳扣下,并把消息通报到刘备、刘琦手上。
这就是联合军的弊端,不存在统一的政务体系,其战功统计方式也是不同的。一旦处理不好就容易引起各部的不满,从小层士卒影响到上层将校。
今天战后出现抢功的案例,可非一两例,而是存在着数十例。最离谱的就是一个人头出现了十个人认领,各自都能找到理由说人头是属于他们的。
张飞微微皱眉正欲说话之际,徐庶拦住张飞,低声说道“张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将军可先率骑卒追击太史慈,主公自有安排。”
张飞斜着眼瞥了看众人,冷哼一声,挽着缰绳便走。
刘琦颇有些尴尬,问道“战功之事,诸位当如何以为”
刘备沉吟少许,说道“伯玮,战功并非小事,但若处置不当,会使各部离心。今备帐下若有因战功与诸部起纠纷者,战功归其所有,备将自行封赏。”
面对刘备谦让,刘磐、文聘等将脸色微红,这仗是刘备指挥的,破阵者也是刘备手下。今却把出现纠纷的战功让给自己,这让他们能好意思呢
文聘还担忧刘备出力最大,会替手下将士出头,抢夺战功。今闻刘备如此言语,这让文聘羞愧不已,深感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迟疑少许,刘琦说道“此战叔父居功甚伟,琦岂能让叔父受此委屈。今俘虏兵卒、钱粮,叔父可取走半数,以来犒赏士卒。”
刘备心中微喜,半数兵卒便是二千余人,这些皆是老兵,并入自己帐下,又能增几分势力。
“多谢伯玮”
刘备也不推辞,说道“太史慈突围而走,今虽有兴霸拦截,但却不知细情如何。若走脱了太史慈,又将为我等劲敌,诸军留于此地打扫战场,备率精锐追之,看能否将其截下。”
“有劳叔父了”
太史慈率部突围而走,一路向东南而行,欲走投丹阳郡。毕竟他的六县基本被荆州军攻陷了,南部的孙贲大概率不会接纳自己,今唯有向东南而行,进入丹阳,上疏至吴县表明事情原委。
太史慈一路上收拢败兵,专门沿着乡间小道而走,防止被荆州军追上。乡间小道内,少有人烟,其草木茂盛,太史慈唯有以太阳为参考方向,又以山川的走势判断前方道路。
不知奔走了多久,这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天色黯淡,太史慈靠在树木旁,单手牵着缰绳,他的兜鍪已失,发髻也披散下来,颇是狼狈。他手下的千余名兵卒也早已丢盔弃甲,唯有一张残破的太史将旗仍在旗手上握着,迎风飘扬。
太史慈舔了舔的嘴唇,问道“亨儿,可有水乎”
十五岁的太史亨摸了摸腰间,摇头说道“父亲,水囊不知被丢到何处了。”
太史慈望着前方的黑点,强打着精神,说道“前方便是椒丘城,我等入城休整一夜,再行出发。”
“诺”
在太史慈的吩咐下,千余名丢盔弃甲的部曲重新上路,打了半天仗,又奔走一半的他们早已没有力气,唯有蹒跚而行,就指望着到达椒丘城可以休整。
就在他们穿过隘口之际,一面甘旗忽然从两侧寂静的山岭中升起,军鼓声大作,其声震天动地。两千余名士卒站立于山岭两侧,旌旗飘扬而起,整片林地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