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应和了心跳的加速,铃声融合了溪水的奔流,羽毛捕捉着林风的轨迹,而土著传出的呼唤仿佛每一种生灵的吼叫,高高低低,此起彼伏,混合着萨满的吟唱流转成一道固定频率的波。
震动、震动
在这一刻,天地似乎处于同一种旋律中,无论是树木的摇曳、鸟兽的叫唤还是鱼跃的声响,都蹦在了同一根弦上。
恍惚中,阿萨思觉得自己听懂了土著的“语言”,他们正在呼唤她,恳请她的降临与庇护。
原来如此
土著所做的每一个准备都充满了智慧,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比科学家聪明多了。
科学家总是尝试用人类的方式与动物沟通,殊不知与动物沟通的最佳方式是通过自然。
萨满祭祀就是这样,利用声音融入自然,化作一阵风,变成一片云然后,自然的气息就成了萨满的气息,她吐出的话会变成自然的“波”,一声声送入她的耳中,让她听到。
就像蝙蝠用超声波识别障碍,就像鲸鱼用鸣叫沟通交流,萨满也会用大自然的“语言”与生灵打交道。这些“语言”不为人所知,但它们切实存在。
她听到了。
她决定给出回应。
阿萨思不再放轻脚步,她迈着稳健的步伐从林中走出,每一步的震动都引起了小水洼的涟漪。
顶级掠食者的压迫感逐渐弥散,土著们尚未见到她,便被震慑地停下了鼓点,除了萨满。
阿萨思褪去伪装,巨大的龙头别开林木探出,与整个部落的土著打了个照面。
果然,亲眼见到掠食者可比想象中的刺激多了,有人尖叫、有人摔倒,大部分人退后了好几步,就差当场逃跑了。
“阿鲁塔姆”
熟悉的称呼,熟悉的童音。一回生两回熟,第三回再听时,就连阿萨思也忍不住凝神看去,入目依旧是那个女孩。
也是直到此刻,萨满才停下鼓点,佝偻着身子往前走来。她恭敬地伏在晒架前,邀请阿萨思享用他们奉上的祭品。
阿萨思顺着她的手看向食物,大抵明白了她的意思。简言之,土著大费周章地找她出来是为了请她吃饭
比起研究员,这些土著还怪好的啊。只是这些肉看上去有点眼熟,这不就是她吃剩的蛇肉吗
阿萨思不吃熟食,因为她要从猎物流动的血液中汲取身体所需的盐分。但土著的投喂难得,勾起了她对苏珊的回忆,阿萨思嗅了嗅发现肉里没下毒,终是低头卷起蛇肉吞食。
不吃不知道,一吃吓一跳,她没想到土著做的蛇肉是咸的,味道还极好。
这真是吃到陌生饲料了,阿萨思吃光了大肉,舔干净带盐的汁水,随即扫了一遍土著们分不出谁是谁的脸,大致记了一下气味便离开了。
之后,阿萨思把土著的居住地标记为自己的领地。
土著不傻,他们立刻挖了她的排泄物晒干研磨、加工处理,外出狩猎时一定会带一些。
也是托阿萨思的福,由于排泄物以蛇肉渣滓为主,当土著把它们与蛇草混在一起使用时,效果好到让人不敢相信,这几乎是天然的“驱蛇膏”,抹完后没蛇敢靠近他们。
坏处就是臭了点儿,而且还有一个副作用
自从他们开始涂抹阿鲁塔姆的排泄物后,那位“森林的使者”就再也没在他们的祭祀上出现过了。
是他们做错了什么吗
阿萨思知道,在大自然中每一种动物的粪便都是宝贵的资产,它们对环境的改造功不可没。
比如鸟类的粪便常携带着植物的种子,犀牛的粪便能够其它动物栖息地,大象的粪便是不少小型动物和虫类的食物来源它们肥沃土壤,利于植物生长,可以标记领地,有多种用途。
但阿萨思怎么也想不到,土著会挖她的粪便糊墙、抹地、涂满身体,还在“粪坑”里烹煮食物,恳请她与他们一同用餐。
真是见鬼,她疯了才会去“粪坑”里找吃的。托他们的福,她觉得自己的领地已经臭到呆不下去了,得换个地方觅食。
谁知她多少带点“事故体质”,这食没觅到,地也没走出几里,就瞅见一艘河船逆流而上,目标明确地朝一个方向驶去。
她看到,驾船的是一名黄发白肤的男子,船内尽是外来者,一共六人。他们说着她熟悉的语言,指明要去一座废弃的工厂,也就是她前些天去过的、被烧毁的“仓库”。
船只逆行,速度不快,正方便阿萨思不紧不慢地跟着。
许是她这些天吃巨蟒有点狠,以至于人类的河船行了许久也没被巨蟒跟踪,只出来一条鳄鱼给他们添了一点不大不小的麻烦。这像是一味调味剂,给这一船人增加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而聊着聊着,一些信息便钻入了阿萨思的耳朵。
外来者是一所制药公司的员工,其中一人是高管,一人是生物学家,另外四名都是公司的“保安”人员,他们有丰富的丛林求生的经验,专为完成任务而来。
生物学家“霍尔先生是什么意思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