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心了,起来吧。”
太子心中一松,道“多谢阿耶。”
袁皇后也并未因雍帝袒护太子露出任何不忿,神态依旧平和。
“还未请教阿娘,五郎到底是做了什么混账事如何伤了阿贞还请阿娘告知,我定然让五郎给阿贞赔罪认错。”太子说道。
袁皇后却道“赔罪认错倒也不必,阿贞是臣女受不得。倒是事情曲折还是说清楚得好。”
说完就把当时的宫人叫了上来。
“近日庐陵王心中苦闷,因六皇女和孙家之事对彭城县君多有怨气,又恰逢贵嫔要出宫修行,所以今日便在昌华苑饮酒泄愤,因饮得多了些,便有些醉意,恰巧彭城县君从昌华苑路过游玩,庐陵王便拦住了彭城县君。”
太子皱眉“拦住作何”
“庐陵王本是在听清商调看胡旋舞,见到彭城县君来了,便邀县君一起听曲赏舞。”听曲赏舞本是雅事,但前提是要是男子。
沈舒是女子,且是幼女。
太子不觉得庐陵王听的清商调和胡旋舞会是清雅的歌舞,显然是艳曲艳舞,只是宫人未敢明说而已。
可也不至于爆发如此大的矛盾才是。
“彭城县君本不愿观赏歌舞,但庐陵王非要拉扯县君观舞,县君无法,只能安坐。可之后庐陵王便指着一舞伎说与彭城县君眉目相似,县君不堪受辱,愤然离席。”
太子听到这里,已然大怒,他知道庐陵王只是想要借机羞辱沈舒
什么相似的舞伎,没有也要如此说,这就是在故意羞辱
宫人又道“庐陵王又道彭城县君寒门鄙女”
太子他现在都想出去给这个弟弟两巴掌了
“彭城县君道儿虽寒门女但吾父为国为君尽忠,寒门将亦是大雍股肱之臣”宫人道。
“庐陵王却道区区兵家子,不过我阿耶帐下一匹夫”
说完这话,宫人直接跪了下来
兵家子是时下对寒门子弟的蔑称,因寒门不能以品评晋升,所以只能以军功起家,寒门子尝尝都是兵家子。
时下为兵,是士族所不屑的。
所以这话其实就是庐陵王在辱骂沈靖了。
太子听到这话脸色沉了下来,双拳握紧。
沈靖什么出身大家都知,寒门将兵家子,大家私下议论再正常不过,甚至有些不屑沈靖的士族可以指着沈靖的鼻子骂
但庐陵王不行
他是皇子,是太子胞弟
他这话便是要让雍帝和寒门离心,让太子和执权柄的武将离心
如若庐陵王在太子跟前,太子只怕一脚已经踢向了庐陵王
便是雍帝此时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手中新穿好的佛珠只差一点就再次崩裂,好在他及时收回了力道,看向宫人沉声道“继续。”
“彭城县君怒极,言父辱子死。庐陵王则道彭城县君绝不敢赴死,六皇女之事他早已领教,认为县君色厉内荏,并扬言要送县君一程,便直接摔了桌上的酒杯,拿着瓷片直接要上前,彭城县君也宁死不受辱,由着庐陵王上前。”
“宫人纷纷上前拦着庐陵王,但争执间,庐陵王手中的瓷片还是划伤了县君的右臂。”宫人越说到后面,脸色越难看。
其实他们也都说不清楚庐陵王是究竟怎么划伤的彭城县君。
但当时的情况是,一个觉得对方不敢真死,一个真的要慷慨赴死,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这两位贵人是不会有什么大事,但他们这些宫人却是倒了霉了。
宫人说完后,一时间显阳宫的正殿内鸦雀无声,就连太子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才能缓解心头的怒气。
倒是袁皇后道“此事阿贞并非无错,她不该惹怒庐陵王,更不该刚直执拗。”
太子却道“阿娘怎能还责怪阿贞呢父辱子死,若我是阿贞,怕是会比阿贞更愤慨才是”
一旁的雍帝也点头“不说沈靖是阿贞亲父,沈靖本就是我大雍功臣,五郎不过一竖子便敢诋毁我大雍将领,实在可恶”
“皇后,五郎朕先带去净居殿。”雍帝对着袁皇后道,“你放心,此事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说完就带着太子和庐陵王匆匆离开。
袁皇后低头应是。
等到了净居殿,雍帝直接将让宫人将一盆水泼在了庐陵王的身上,冷声道“酒醒了吗”
“阿耶我、我没醉”庐陵王小声辩解道。
“呵呵”雍帝冷笑,“那便不是酒后胡言,而是你心中所想”
说着雍帝直接蹲了下来看着刚被冷水泼后浑身湿漉的儿子,目光冷冽“沈靖是寒门兵家子,那你说朕是什么人”
“阿、阿耶”庐陵王愣了。
“朕也是寒门子也是兵家子”雍帝目光如冰,“你若是想当王谢子,朕可以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要你入族谱不过朕想,王谢大约不会要你”
“阿、阿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庐陵王这次是真的害怕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