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对卞锦质问道。
卞锦轻嗤一声“袁公能来此处”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冉左噎了噎,他是冲着袁充和沈靖的名头来的,谁知就来了沈舒一人。他也不是异想天开觉得袁充会来此,但袁充那么多的属官来一个,他都不会是现在这个心情。
两人的话沈舒虽然没听到,但她一看冉左的样子也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卞互郎应当和冉互郎说了,吾要吉贝。”沈舒特地强调了一下,“吉贝树。”
沈舒开门见山,冉左却有些尴尬“县君年幼不知这吉贝树的习性,它从未在江左种植过,且纺织也与织锦不同”
“那就把农人、工匠都带来。”沈舒态度强硬。
“这、这”冉左更犹豫了。
这简直就是在陪幼女胡闹
沈舒又问道“冉互郎除了吉贝布,还贩何物”
虽然不知道沈舒为何突然换了话题,但冉左还是松了口气,赶紧道“某还贩粮。”只要不胡闹就好。
听到这话沈舒眼前一亮。
如果说这世上什么生意最暴利,那一定是盐、铁、茶。
可如果说在乱世中最需要什么那一定是人和粮,再加上作战要用的马和铁。
想想林邑国的位置,那是亚热带和热带地区,后世的粮食作物在此地都能一年三熟,确实是粮仓。
“我愿购冉互郎的粮,多少都可。”沈舒道。
可冉左却没那么动心“某的粮不愁卖。”乱世之中粮食是最紧俏的货物。
沈舒却道“大雍大治多年,有盛世之相,江左更是富庶之地,士族有庄园佃客无数,并不缺粮,庶民买粮也买不到冉互郎手中。”冉左的粮食量大,绝不可能卖给散户。
“时下南雍又无战乱,蓄养部曲的豪强也并不缺粮,冉互郎这粮只怕要到北地才能找到合适的主顾出手。”沈舒道。时下部曲士兵都是一边耕种一边训练,只要不发生战事军中是不太缺粮的。
“只是到了北地,本金怕是要再多两成不止。”沈舒说道,前世她是学会计的,成本核算是她的本行,运费在此时可是相当昂贵。
冉左一噎,事实确实如沈舒所说。
不然他为何想要与沈靖搭上关系
“冉互郎做驵侩也有十载了吧,手中的这批粮也定能出掉,可之后呢”
“县君如何知道这些”冉左看着沈舒的目光复杂。
“我阿耶都督青徐二州,阿翁为尚书令,我从母为皇后,冉互郎觉得我为何会知呢”沈舒不慌不忙地反问回去,其实她也不想表现地这么成熟惹人怀疑,可冉左明显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她如果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幼童,冉左绝对不会和她做生意。
冉左没说话,时下十岁出仕的士族子弟都有,士族子弟教养子女最喜品评时局。
见冉左不再有疑问,沈舒道“冉互郎今日来见我是为我阿耶来的吧。”
冉左被说中了心思,他也没不好意思,直接坦诚道“某心仪之人便是沈使君。”
不然他干嘛来陪小娘子胡闹吗
他就是看中了卞锦靠着沈舒得了祝放之的赏识,日后马匹再不愁销路,所以才愿意跟着来,想搭上沈靖这艘顺风船。
“冉互郎卖我也是一样的。”沈舒道。
冉左摇摇头“这怎能一样”
沈舒却道“如何不能一样我有彭县和两乡为封邑,冉互郎莫非以为我付不起粮钱”沈靖也只是封县公,不是雍帝给沈靖的爵位低,而是南雍臣子的最高爵位只到县公。
“自然不是。”冉左摇摇头,沈舒绝对有钱,而且比大部分寒门和落寞士族都有钱,这点毋庸置疑。
沈舒带着幼子的执拗问道“我既出得起粮钱,冉互郎为何不卖我”
冉左皱了皱眉“某敢问小娘子要这么多粮有何用”
“待北伐大胜,可彭县到时必定被战火所毁,粮谷无收,人丁大减。我买粮一为活彭县之民,二为建我之庄园。”沈舒没有隐瞒,“我从卞互郎处买了不少奴隶,到时都会迁往彭县,彭县之民和这些私奴都是人,要穿衣要吃粮,所以我要吉贝和粮。”
冉左看沈舒的眼神一下子变了,这就是贵女和普通小娘子的不同吗
“我阿翁教我民为国之根本,为人者要常怀仁爱之心。”沈舒一脸认真,说话间又变成了天真的小女孩。
“县君大义。”冉左一揖赞道,建庄园蓄私奴这都再正常不过,没有问题,但沈舒居然愿意将彭县百姓一起养了,这就很震撼了。
当然他从商人的角度看更觉得沈舒是冤大头,但他不能说。冤大头越多,他赚得才能越多。
他还以为是个心思多深沉的小女郎呢,合着还是幼女天真,这一句话就全暴露了。
“冉互郎不用赞我,我就算买再多的粮也不可能活一县之民,不过是尽己所能罢了。”沈舒谦虚道,说完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
她除了需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