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质来。”
天运,是大明对于气候变化的一个总体称呼,这是自皇家格物院建立以来,一直在进行的一个课题,而朱载堉所言的天运的考验,就是后世常说的小冰川时代。
身处于这个时代的人们,在皇家格物院成立并且开始研究之前,对气候变迁造成的影响,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清晰的认知。
而现在,皇家格物院的研究,提供了一个详细的研究,表明了气候对大明的考验在加剧。
大明小冰川士气,全球平均气温低了2°,这看起来不多,但其实因为地球是个水球的缘故,小冰川时代对于沿海地区的影响并不是特别的剧烈,但是对于绥远、辽东、陕西等地而言,就是天灾,寒冬末日一样的天灾。
“因为水的厚德载物,越是远离巨大水体,温度的变化就会越大,伴随着降温,就是土地荒漠化的加剧。”朱载堉开始讲解其中的逻辑。
其实很简单。
降温意味着东南暖湿的信风时间变短,这就导致了降水量急速降低,伴随着无霜期的时间必然变短,水草变得不再丰茂、生产生活的成本加剧,为了生存不得不养更多的牛羊来帮助迁徙,漫长的百草枯黄时间和剧烈的大风带走了土壤,让土地荒漠,生产生活成本进一步的加剧。
小冰川时代,让本不富裕的草原,雪上加霜。
“所以,开海是唯一能够抗住天运考验的办法。”朱载堉颇为振奋的说道:“其实在我们研究了水的比热容,得到大明的气温在一百七十年的时间不断下降,而且还会继续下降的时候,所有的五经博士,就只有一种绝望的情绪。”
“但是很快,我们就查阅万历元年至万历十一年开海至今,粮食过市舶司都饷馆的数据,让我们振奋的是,开海粮食的入关,能够抵挡住天运考验下造成的粮食减产!”
朱翊钧摇头说道:“皇叔,有没有考虑到人口增加的因素呢?”
“嗯?!”朱载堉面色一变,他愣了许久许久,才摇头说道:“没有,这…”
朱翊钧是极为擅长泼冷水的,当头给朱载堉的唯开海论泼了一头冷水,让朱载堉冷静了下来。
按照人口三十年翻一倍的大概模型,万历三十二年,最晚到万历四十年的时候,大明的人口将会增加到2.4亿左右,但是恶劣的气候,并没有结束的征兆,人口的增加、天气变得更加恶劣,这似乎成了一个无解的、令人绝望的困局。
“所以,皇家格物院任重而道远。”朱翊钧倒是极为乐观的说道:“生命自然会找到出路,这是《天演论》里极为重要的一个成果,作为朝廷,如果不想被百姓所抛弃,就得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大秦帝国在统一了六国之后,依旧不给老秦人向下分配利益,最终导致了老秦人抛弃了大秦朝,选择了拥抱刘邦,老秦人在刘邦的带领下,又打了一遍天下。
这就是基本逻辑,无法满足百姓的需求,大明朝廷就会被抛弃,作为皇帝,朱翊钧的第一责任就是维持国朝的持续存在,结果再坏,也不过是歪脖树下一根绳罢了。
朱翊钧对此早就做好了准备。
“水肥的结果不及预期。”朱载堉又奏闻了一个让人悲伤的消息,就是水肥的出现,的确起到了增产作用,但也是数量级的增加,并非指数级的增加。
人口数增长是指数级的膨胀,粮食的增产,仍然只是数量级,对于粮食安全的焦虑,没有随着水肥的出现而彻底解决。
因为新的问题出现了:伏倒。
万历十一年一共三十万亩田的水肥实验田,这些试验田,分别做了堆肥、贫肥、半肥、足肥和丰肥进行了大规模的实验,结果就是在水利灌溉几乎没有区别的情况下,水肥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那么的厉害。
半肥的情况下,也就和堆肥差不了太多,足肥的产量还不如半肥和丰肥。
足肥的结果就是麦秧过高、过大,反而不结穗,半人高、甚至一人高的麦苗,麦穗小而瘪,并且因为长得太高,风一吹遍地都是伏倒,这可把负责这些田亩的农户给急坏了,足肥的麦苗比人还高,着实是预料之外的问题。
而宝岐司的农学博士,也是焦头烂额,这个问题很难解决,半肥和堆肥产量相当,足肥的结果是麦苗长的实在是太高了,秆又细又高,麦子又瘪又小、快到收获季节时大面积的伏倒,这些‘怪麦’,让农学博士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足肥之下,非但没有增产,反而减产了,收成只有半肥的五分之一。
至于丰肥,结果就是烧苗,麦苗压根就没有机会长大。
作为一个农夫,朱翊钧太清楚这种感觉了,辛苦奔波,到了收获的时候,却是这个结果,任何一个农夫都会痛心不已。
而宝岐司给出的办法,仍然是足肥种植,而且是大面积足肥的试验田里,去寻找在足肥的情况下,依旧矮小的单株进行培育移植,再经过各种育种的手段,培育出在足肥状态下仍然能够长得矮、麦穗饱满而且产量高的种子来。
育种试验一次,就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