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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俯首说道“臣遵旨。”
“一日是一百刻,一刻一百分,一分一百秒,一日十二时辰二十四个小时辰,此乃刻分秒本圭表度数,沿用到时间之。”
“一年不是一年,一年是365日24刻25分左右,郑王世子殿下,正在度量。”
“有史以来,天北极的那颗星五变,皆因岁差而去,恒星东去,节气西行,地年小于天年,故此有岁差,北辰多变也因为岁差之故。”
“北辰出顺天府和怀庆府之地角差四度,天高极远,若是地平则无差,地曲所有有差,所以地曲为球。”
“地为球,月为球,天为球,地横于日月之间,则月食,月横于地日之间,则为日食。”
冯保解答了陛下的提问之后,才面色凝重的说道“吴御史,无穷万物运行自然有它自然之理,牵强附会,用天象示异,星变非常和天下事、人心安定联系在一起,才是最大的谶纬之说,摇唇鼓舌之徒。”
“你要是看到了水翼帆船在水漂浮疾驰,怕是以为神仙下凡了,哦,对了,你不知道什么是水翼帆船,你怕是连麦、稻、番薯都分不清楚,五体不勤,五谷不分。”
“先王褴褛,绝地天通,天天下、神与人各司其职,互不干涉,定世序天地,吴御史此言,更是对先王的背叛。”
“陛下,臣说完了。”
朱翊钧看着吴中行连连摇头说道“你还有要反驳的吗”
“臣愚钝”吴中行跪在地,冷汗直流,陛下身边的宦官怎么懂的这么多而且逐条逐理分辨的明明白白。吴中行想反驳,但是他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就多读点书,让外人知道了,咱大明的进士就这水平,你不丢人,朕还丢不起那个人呢。”朱翊钧嗤笑继续说道“你奏说朕肩天下之重任,身系四海之具瞻,必正已,而后可以正百官,正万民。圣旨所以夺情起复,与陆光祖而言,君有命,所以不容不起复。光祖必违心抑情,衔哀茹痛于庙堂之。”
“你说朕毁了万古之纲常所系。”
“梁梦龙夺情时,你为何不奏来,让那状元郎孙继皋一人奏”
吴中行跪在地,赶忙回答道“金革无避。”
“那赵梦祐呢你为何不奏来是怕缇帅打死你吗”朱翊钧一笑,吴中行比孙继皋强点,孙继皋读死书,但是吴中行还是很了解丁忧和夺情的矛盾。
“惟武弁戎行,不得丁忧。”吴中行赶忙回答道。
赵梦祐这个夺情,可以用武将去解释,在周礼里武将不丁忧,所以才有金革无避,绕个圈子避开丁忧的法门。
“你还真会给自己找理由咧,自孝宗起,武将也一体丁忧,这么会给自己找面子吗怕就是怕,自己在粪坑里,就认为别人也在粪坑里。”朱翊钧嗤笑,历史赵梦祐就回乡丁忧去了,一走就是三年。
祖宗之法的确明确规定了,武弁戎行,不得丁忧,但是到了孝宗之后,也都是要丁忧的。
吴中行强行挽回自己的尊严罢了。
“臣惭愧。”吴中行打了个哆嗦,小皇帝怎么知道的那么多
的确,自孝宗以来,总兵以下武将,如果没有朝廷的特别下旨要其在任守制的,都需去职回原籍丁忧,副总兵、参将,若是没有总兵、总督、巡抚奏请夺情留任的,解职回家。
按照惯例,赵梦祐理应回乡丁忧,但是这个是缇帅,不太好惹,毕竟来自武器的批判还是太吓人了。
陆光祖就好惹。
朱翊钧看着吴中行说道“你奏言王子请丧,孟子曰虽加一日,愈于已。然则终丧正圣贤之训也,而身自违之,必其所不忍也。”
“又在断章取义啊。”朱翊钧看着吴中行面色冷厉的说道“冯大半,给他讲讲孟子此言为何讲来。”
“臣遵旨。”冯保端着手,作为内书房卷出来的宦官,他的四书五经读的极好,科举考试的士子们开口闭口就是寒窗苦读,似乎这读书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儿。
可是宫里这内书房读书,读不好真的是要死人的。
冯保看着吴中行,嗤笑的说道“典故如是。”
“齐宣王母亲病逝,齐宣王想要短一些丧期。春秋战国之时,已经没有人遵循卒哭三年之礼,齐宣王尊儒道,也不愿意三年这么久。”
“孟子的弟子公孙丑就问孟子只服丧一年,还是比不服丧要好吧大家都不丁忧卒哭三年,齐宣王肯服丧一年已经极好了。”
“孟子说这好比有个人在扭他兄长的胳膊,你却对他说暂且慢慢地扭吧,你还自认为是在教他孝顺父母尊敬兄长,这是不对的。”
“孟子在劝仁。”
“后来齐王的儿子母亲死,王子请丧数月,公孙丑又问像这种情况该怎样理解呢”
“孟子才说,王子想服丧三年但客观条件不允许。即使是多服丧一天也比不服丧好。”
“你引用章句,完整的应该是是欲终之而不可得也,虽加一日愈于已,谓夫莫之禁而弗为者也。”
“就是说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