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与陆玄楼问剑的厮杀,是孤身递剑的大剑仙苏长秋。n
曾经最强的剑修之一,问剑当世最强的剑修,饶是三教魁首这等人物,此刻也觉得心神摇曳。n
剑光落定,浮现一道中年男子身影,青发儒雅,是诗文小说里的剑仙才有的模样。n
陆玄楼拱手一礼,打声招呼,“见过前辈。”n
苏长秋坦然受之,接着还礼,笑道:“常言道,达者为先。真要说起来,境界高,杀力更高的你才是前辈。”n
陆玄楼不置可否,继续问道:“就前辈一人?”n
苏长秋挑了挑眉头,“怎么,瞧不上我这点微末杀力?”n
陆玄楼笑道:“哪里敢?”n
苏长秋则是说道:“我辈剑修,与人问剑,还是捉对厮杀最痛快,至于生死,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事情。”n
陆玄楼轻皱眉头,微微眯眼,犹豫片刻,仍是问道:“朕有一事不解,前辈与我都是剑修,即便不算一家人,也该比三教祖庭亲近着,前辈为何要帮着三教祖庭递剑呢?”n
苏长秋沉默片刻,沉沉开口,“我压根信不过一个不知天高的年轻剑修。”n
苏长秋轻叹一声,继续说道:“我年轻时候,与你一般气盛,总觉得一剑在手,天下我有,可结果呢?问剑天妖狼,一败涂地,被撵得的像狗一样逃窜。”n
陆玄楼沉声说道:“天妖狼已经死了。”n
苏长秋连连摇头,“但云荒妖族的底蕴就摆在那里,而且还出了一个后来居上的帝无。”n
“连敖坤都觉得朕能赢过帝无,将龙凤两族托付于朕,为何你们偏偏觉着云荒妖族不可战胜呢?”n
陆玄楼唏嘘说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果然,九州天下落在你们这些“老人”手里,算是糟贱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九州天下的未来,人族的未来,都在我们年轻人的身上。”n
陆玄楼笑了笑,“朕这些年做了许多事情,将来还要做更多事情,从无到有,未必能尽全功,做成一桩前所未有的大事。但在朕以后,只要有那么两三人,挺直腰身,那朕今日所做,便有了回报。”n
说到这里,两人都复无言,各自后退数丈,稳稳站定,准备问剑。n
一柄飞剑破空掠出,脸皮铺天盖地向陆玄楼压来。n
陆玄楼一挥袖,将临近身前的一片剑气直接震开,然后探出一只手,要将那柄锋芒外露的飞剑直接捏碎,但紧接着,苏长秋直接祭出本命飞剑,迸发数道璀璨剑光,向陆玄楼斩去。n
天地之间,剑光大作。n
陆玄楼挥手打碎最前方的一道剑光,但之后的数道剑光不断膨胀,变得极大,眼看就要将陆玄楼包裹。n
到底是天下仅有的绝巅剑修,陆玄楼面无表情,剑气从掌心炸开,犹如万柄飞剑,瞬间将那些剑光刺穿。n
苏长秋的剑光早就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n
转瞬之间,剑光散尽。n
一位大剑仙倾力递,只是让那位年轻帝王停顿片刻而已。n
只是在剑光散尽的当口,苏长秋已经一步迈向半空,握住本命飞剑,猛得朝陆玄楼斩落。n
一道千百丈的剑光,犹如一条狰狞苍龙浮现在天地之间。n
虽然不曾与这位年轻帝王打过交道,但苏长秋知晓裴馗、崔颢等天人境武夫的体魄有多强横,而这位明明可以剑修身份跻身天人境的年轻帝王偏偏以武夫身份登高,那么他的体魄只会更加强横、坚韧,所以,苏长秋对这一剑并不抱有希望。n
但这一剑还是压了下去。n
烟云消散。n
苏长秋对这一剑很满意,至少这是他能递出的最强一剑。n
剑气滚滚,剑意纵横,换作天下任何一位天人境武夫,遇上这一剑,都不敢硬碰硬。n
可惜,眼前的这位年轻帝王是位天人境的绝巅剑修,哪怕没能占了纯粹两字,杀力仍是高出天幕。n
迎上这一剑,陆玄楼只是扬起头,并指如剑,轻轻一划,无数磅礴剑气骤然生出,在顷刻间就要淹没一切。n
苏长秋此刻就是洪流里的一叶扁舟,朝不保夕。n
一剑已经递出去了七八分,苏长秋却是强行收敛,任由气机逆转,从怀里掏出了一页纸。n
这一页纸看着平平无奇,却蕴含了道门拘剑台、儒家镇剑尺、佛门剑分说的三种神通,是三教魁首花费了极大代价才炼制出来的重宝,为的就是克制这位年轻帝王的剑术杀力。n
这一页纸很快被那洪流淹没,但又在刹那间,迸发出一道璀璨金光,撕开那漫天剑气。n
陆玄楼脸色微变,微微蹙眉之后,没有任何犹豫,身形往后滑去。n
没能重伤苏长秋,陆玄楼不免有些遗憾,三教祖庭的惊人手段还是多了些。n
收回那一页纸,苏长秋苦笑一声,这页纸虽说能在某个时候能保命,但也只能出其不意而已,如今既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