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墟山脉,一座毫不起眼的军帐中,一张精细的地图铺展开来。其上有数条行军路线图被明晃晃的勾勒出来,然后以红色笔墨重重描绘。
已然号称天下第一军神的耶律观音奴,身披一副银白色甲胄,英姿飒爽,走下台阶,踩着地图向前缓行,来到地图中央,先是环顾四周,然后轻笑说道:“陛下那边传来捷报,已经攻破了大散关,正式问剑三教魁首。有多大能耐就挑多大担子。天人境修士之间的厮杀,大魏铁骑与我耶律观音奴都插不上手,所以我要坐壁上观?”
“不是的!”
耶律观音奴轻轻摇头,神情也在此刻渐渐沉凝,然后一手重按刀柄,一手猛然拔刀,接着挥刀,直指地图中央,朗声说道:“陛下有令,大魏铁骑即刻开拔,攻伐中州全境。”
那里有一座名为夫子山的青山,天底下读书最厉害的都在那座青山,是当之无愧的儒家祖庭。
军帐一侧,有十位身披战甲的将军,早年间就已封侯,无一例外,都是大魏一国武将最高品。
只见十位将军同时起身,异口同声道:“末将领命。”
耶律观音奴满意点头,然后扭头,望向军帐另一侧,微微眯眼,打量一阵,笑问道:“今日之大魏铁骑,较之当年,如何?”
“犹为雄壮!”
身披漆黑铁甲,以战魁遮掩面目真容,大魏王朝曾经的十二卫大将军韩致摇头说道:“你得知道,不是因为有你耶律观音奴,大魏铁骑才雄壮,而是因为有大魏铁骑,你耶律观音奴才有“军神”的名头。”
“当年在大魏北境,你耶律观音奴被我们压着,今日就能骑在我们头顶?”
披着一具血色战甲,毫不掩饰周身血腥味道的屠方道冷笑说道:“莫说是你耶律观音奴,便是随便拎出来一个人,执掌大魏铁骑,他高低也是军神。”
“此言极真,并无丝毫虚假。大魏铁骑数百年的厮杀,断头流血,才有今日的风流,与一人、两人,扯不上多大关系。”
耶律观音奴深表赞同,随即笑道:“这些年,大魏铁骑南征北战,战力越来越高,军卒数量越来越多,随军修士也今非昔比,但军阵一事,少有变化。”
这些年来,三教修士也罢,云荒妖族大军也罢,都扛不住大魏铁骑的冲阵,哪里需要耶律观音奴在大魏铁骑军阵一事上画蛇添足?
“两位曾经都是大魏铁骑统帅,对大魏铁骑军阵变化了如指掌,那么敢问两位,可愿意领一支大魏铁骑,为昭武皇帝陛下开疆拓土?”
此番,屠方道、韩致前来天墟山脉,并非以军神身份运筹帷幄,而是以伏帝关修士身份远古天妖陆吾、陆狰、陆狞围杀三教祖庭的天人境修士。
“有何不可?”
韩致不假思索就答应下来,他与屠方道虽然已经跻身十境巨头,但在天人境修士跟前也不够看,与其在旁边摇旗敲鼓,不如领军厮杀,挥斥方遒。
“军卒数量几何?”
屠方道又问一句,若只是千百人的小打小闹,那就太无趣了。
“多多益善!”
耶律观音奴说道:“不动则已,动如雷霆。天墟山脉的大魏铁骑会倾巢而动,打穿有三教修士坐镇的山下王朝军镇,笔直向前,扑向夫子山。然后东荒百郡的大魏铁骑候补军卒会补上空缺,从天墟山脉西出中州,寸土向前,将我大魏王朝的“陆”字王旗,插在中州每一座城池的城关上。”
屠方道顿时皱眉,冷笑连连,“你在前面逞威风,我在后面收拾臭杂鱼?耶律观音奴,你以为你是哪个?”
耶律观音奴笑着解释,“大魏各郡守军,虽是大魏铁骑候补,但其中两三成的军卒,都是参加过界关、南域两场问剑的老卒,与大魏铁骑一般无二。”
屠方道还是满意,开门见山道:“给我一支精锐骑军,我会比你和那支帝骑率先出现在夫子山下,如有虚言,我提头来见。”
“当真?”
耶律观音奴笑容玩味。
时至今日,三千帝骑所显露的战力,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或许只有昭武皇帝陛下才清楚,这支帝骑究竟怎样的战争凶器。
昭武皇帝几乎是断定,倘若没有天人境修士阻挡,这支帝骑必然可以打到夫子山下,便是绝巅巨头难都有阻挡,所以,屠方道想要跑在前头,压根就没有可能。
据耶律观音奴所知,陛下与魏帝陆啓并不交心,处处都有防备,若是借此机会,将屠方道的性命掌控在手……
耶律观音奴扭头望向陆吾,玩味问道:“陆吾,你怎么说?”
屠方道不会食言而肥,但陆吾不会让屠方道肆意妄为,想到这里,耶律观音奴不禁有些失望。
可出乎意料的是,陆吾竟然没有反对,只是淡淡说道:“屠方道,你心里有数就好。”
屠方道大笑道:“屠方道虽然不是君子,却是个将军,岂会不知军令状为何物?”
“好,那就一言为定!”
耶律观音奴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