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心念及此,陡然惊醒,脑中闪过一道倩影,那倩影妩媚中带着些许英气不是周希曼又是何人,想到周希曼牧晨神情闪现一丝落寞,忍不住暗自啐了一声,心想古有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作出烽火戏诸侯荒唐事来,初时只道言过其实,此时见识到赵兮月笑容,恐怕当真会有人为取悦于她而重蹈覆辙,念及至此,牧晨双眸恢复清明。
赵兮月见牧晨瞬息恢复清明,心底闪过一丝惊诧,暗想这牛大侠心志坚定坚如磐石,也难怪他武功刀法如此高强,如此一想,赵兮月对眼前陌生男子不由得高看一眼,真诚赞道,
“牛大侠刀法出神入化,自成一家,说是天下第一刀法也不为过”
牧晨听得赵兮月夸赞,自嘲一笑道,
“赵姑娘过奖了,在下刀法只是一些庄稼把式,实在上不得台面。”
赵兮月闻言,不由得深深望了牧晨一眼,但见牧晨神色坦然不似作伪,心想他年纪轻轻武功高强却能不骄不躁实在难得,心念及此,心底对眼前乔庄改扮相貌平平的牧晨又添一分好感,一时将兄长交待的话语抛却脑后,嘴角微翘道,
“牛大侠过谦啦,请恕小女子孤陋寡闻,江湖中似乎从未听过牛大侠大名,也似乎从未有类似刀法出世”
牧晨若有深意一笑,他闯荡江湖数年,早已不是当初初出茅庐懵懂少年,先前见赵兮月兄妹二人暗使眼色已然起疑,及至赵兮月一番亲近言辞牧晨心底更是有了提防之心,牧晨自认真实样貌较之貌比潘安的李生花差了一筹,且此时易容乔庄之下更是相貌平平无奇,加之牧晨不及李生花懂得花言巧语讨女子欢心,种种迹象表明赵兮月接近自己另有所图,想到方才赵周一番拉拢之意,牧晨心中豁然开朗,随即胡诌道,
“在下常年隐居深山,赵姑娘不知也是情有可原。”
赵兮月轻轻点头,心中不疑有他,当下不露声色,又向牧晨打探起师承来历,牧晨满口胡诌应对自如,赵兮月自认江湖阅历匪浅也寻不出丝毫破绽,二人边说边聊,不觉间船行至余杭湾,赵周令大军停船靠岸,牧晨与赵兮月对望一眼终止谈话,赵兮月秀眉微蹙,心底莫名其妙生出一丝不舍之感,只盼能与牧晨一直说将下去。
牧晨借着火把光亮放眼望去,只见一排排弓弩手蹲在船舷蓄势待发,三百长枪手沿着跳板下到海岸严阵以待,接着又有一干士兵自船舱内推着一辆辆粮车下了甲板,约莫有两千旦粮草,其中有些麻袋被火烧了大半,散发着一股焦糊之味。
“牛大侠,请”
赵兮月右手一展,作了一道请手势,牧晨也不多说,随着赵周率领两千余人登上慈城,慈城三面环海,西面与越州城相邻,城中百姓世代以打渔为生。
赵周率领亲卫军走在最前,牧晨与赵兮月护在他左右,大军深入慈城不久,忽然前方探子来报,不远处一座渔村遭遇贼人洗劫,村中男女老幼无一幸免于难,赵周众人闻言面色阴沉,一面命人严阵以待,一面令大军向前进发。
两千余人宛如一条火龙浩浩荡荡向前进发,过不多时,牧晨众人鼻尖嗅到一股浓烈血腥味,借着火把光亮遥见数丈外横七竖八横陈着一具具尸体,男女老幼皆有,大部分乃是男子尸身,偶尔遇见一些女尸全身裸露在外,显是生前遭遇贼人凌辱,其中一名少妇肚子高高隆起即将临盆,竟被贼人开肠破肚一尸两命。
“禽兽”
赵周众军士大多是有血性之人,见此人间惨状心中悲愤不已,唯有血债血偿才能足以平息心头之恨,赵兮月从未见此如此场面,忍不住别过头去作呕欲吐,牧晨强忍心中杀气,查探几具较为完整的尸身脉息,只觉几人被人以内力震碎脏腑已然没了性命,一干遗体尚有余温显是敌人去后不久,念及至此,牧晨转向赵周建言道,
“赵将军,这尸身尚有余温,敌人定然走不多远,此时我们全速赶路定能将凶手绳之於法”
赵周闻言,轻轻点头,随即命令大军全速前进,只走出一炷香功夫,众人又见前方不远一处村落如先前一般遭遇贼人屠戮一空,众村民死状可怖,竟是寻不见一具完整尸身,牧晨望着血色地面残肢断臂,心中只觉从所未有愤怒,即便将敌人碎尸万段也难解心头之恨,神情压抑道,
“赵将军,未免贼人再作杀戮,不如在下先行一步,将军带人随后赶来”
赵周察觉牧晨浑身煞气,不觉浑身一冷,心底竟是生出一股惧意,随即暗自啐了一声,神情不无关切道,
“牛大侠,本将军已派斥候打探敌情,待到斥候回来再去不迟”
牧晨闻言,不置可否,剑眉微蹙道,
“赵将军,这一去一来耽搁不少时辰,兵贵神速,还需早作打算,将军但且放心,即便不敌在下也能全身而退。”
赵周兄妹二人对望一眼,轻轻点头,赵兮月神情柔和转向牧晨道,
“牛大侠先行一步,我等随后赶来,多多保重”
牧晨见赵兮月神情关切,与方才拉拢时大有不同,不禁心中一暖,心中首次认可赵兮月,当下也不多说,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