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一口气接连杀了数十名黑衣人,只觉体内真气消耗过巨,气血翻腾,有些后继乏力,勉强强咬舌尖保持清醒身形微纵杀到最后一条帆船,末尾帆船上黑衣人见势,早已吓得亡魂皆冒,眼见牧晨登上船头不敢再有丝毫停留,身形纵身一跃纷纷跳入江中弃船逃跑。
那末尾船上将领见势,立时令帆船上弓弩手放箭,成百上千支弩箭电射向河中黑衣人,只听得惨呼声此起彼伏,逃跑者无一能够幸免。
牧晨见事情已了,转身正欲离去,孰料却在此时,猛听得白袍将军出言挽留,只见他手中拿着一面杏黄令旗晃了两晃,十数条帆船纷纷聚拢,帆船上众将士立时收拢队伍严阵以待,不多时白袍将军迎面走来,那身穿亮银锁子甲的女将军紧随其后。
此时离得近了,牧晨方才见到白袍将军真实样貌,只见他二十多岁,肤色略黑,相貌清俊,剑眉入鬓,浑身透着一股儒雅之气,教人见之顿生好感,牧晨目光右移瞥了一眼白袍将军身后那女将,见她约莫二十来岁,肤如凝脂,面如桃李,两颊旁各有一只浅浅酒窝,此女子牧晨竟然认识,正是当年京城有过一面之缘的兮月郡主赵兮月,数年不见,赵兮月已然褪去原有青涩,变得越发美丽动人。
赵兮月二人也正自上下打量牧晨,只见牧晨身材高瘦,相貌普通,若非右手提着两尺来长砍材刀,刀身鲜血淋淋,只怕牧晨相貌过眼即忘,白袍将军见牧晨目光落在赵兮月身上明显有所停留,双眸若有深意一笑,只道牧晨贪恋赵兮月美色,朝着牧晨拱手施了一礼,
“本将赵周,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赵将军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习武者本分,况且在下只是举手之劳。”
牧晨闻言,猛地想起方才听到的赵兮月那声娇呼,心中不由恍然,当即拱手还了一礼,正欲开口请辞,却听赵周莞尔一笑,引荐道,
“这位是舍妹赵兮月,一向好喜结交天下豪侠之士,今日能结识大侠想必欢喜无限,不知大侠高姓大名”
牧晨听得赵周问话,心想此际真实名姓不可透露与他,我手提砍材刀化作一名刀客便叫作牛刀罢,心中如此想,嘴上客气道,
“在下牛刀,只是籍籍无名之辈,大侠二字倒是不敢当”
赵周听得牧晨话语,心中不以为然,踌躇片刻才道,
“牛大侠客气了,牛大侠义薄云天当配得一个侠字牛大侠,本将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大侠愿不愿意”
牧晨闻言,不经意瞥了一眼赵周,好奇道,
“将军但说无妨”
赵周不经意望了一眼身旁赵兮月,神情露出一丝忧虑,悠悠开口道,
“如今江南一带东瀛人攻城略地杀我百姓,本将奉命前往江南讨贼,带着粮草辎重船行至此,不想在芦苇荡遭遇敌人埋伏,若非牛大侠仗义出手,今日说不得会大败而归,而前线将士没有粮草补给势必凶多吉少,因此牛大侠今日义举实在是为江南百姓作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虽然此役三千人马主力尚存,但是前途艰险说不得再会遇到敌人埋伏,是以本将斗胆请牛大侠为江南数以万计百姓着想,委屈牛大侠在我军中担任统领一职,地位仅在本将军之下”
牧晨闻言,不由得扫了一眼赵周二人,婉言相拒道,
“实不相瞒,在下生来自由散漫受不得约束,统领一职关乎重大,赵将军还是另找一位德才兼备之人作罢”
赵周听得牧晨一口回绝,也不意外,偷偷朝着赵兮月使了使眼色,赵兮月立时会意,连忙双膝微曲便欲跪倒在地,牧晨见势,吃了一惊,连伸手阻止赵兮月下跪,却听赵兮月诚恳道,
“牛大侠,小女子知道不该强人所难,但是此次南下绝非为我等一
己之私,大侠心怀侠义,请您念在江南无数百姓安危份上护送我们去江南,大侠既不愿做官小女子也不强求,一旦大军平安抵达,届时大侠愿走愿留绝不强人所难”
一旁赵周闻言,双眸神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牧晨心思微动,心想此次本是为助战而来,送他们一程倒是不难,只是我还需寻找周希曼她们下落,不宜在军中久留,想到此处,牧晨转向赵兮月二人如实相告道,
“非是在下不通情理在下此次来江南一来是为江南百姓助战,二来便是寻找几个至亲好友,若届时有所耽搁,只怕她们命丧贼人之手”
赵周听牧晨言辞间有所松动,不禁心中暗喜,嘴角含笑道,
“这有何难,牛大侠的朋友便是本将军朋友,本将军定会派人打探他们下落,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更何况本将军手里掌握千军万马。”
牧晨听赵周所言也不无道理,当即轻轻点头道,
“既如此,牛某便护送赵将军一程”
赵周与赵兮月闻言,彼此相视一眼,面色一喜,赵周当即传令扬帆起航顺着大江往下,船行一个时辰,大军行至江宁出海口,牧晨站立船头,借着火把光亮眺望大海,只见入眼处海天相接,波澜壮阔,海面无风起浪汹涌的波涛撞击帆船轰隆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