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听蝠老魔说完,只觉蝠老魔一生悲苦,教人忍不住心生怜悯之意,蝠老魔虽然行事偏执透着邪异,却也情有可原,想是几次痛失至亲至爱心里难免失常,如此一想,徐凤对于蝠老魔打伤她众人之怨恨消去大半,于牧晨拜他为师一事也觉心中坦然。
牧晨沉思良久,一时不知如何劝慰,忽而想起那夜听得有关幽州刺史被杀一事,想来师父不会滥杀无辜,当即问出心中疑窦道,
“师父,那幽州刺史”
蝠老魔心神渐渐平复,听牧晨问起,方才缓缓道,
“那幽州刺史便是昔日的那位将军”
牧晨二人吃了一惊,虽暗自猜测将军或是那幽州刺史,却是不敢确认,此时听蝠老魔将其道出,心道果然如此。
“当年老夫被雪山派掌门打成重伤,悲愤之下伤了心脉已至心志失常,糊里糊涂过了十几年,好在武功不成荒废那日将晨儿打下山崖,却是触动尘封许久的记忆,清醒之后心中感激于你,便下到山谷想瞧你是死是活”
蝠老魔似笑非笑瞧了牧晨一眼,缓缓开口继续诉说。
牧晨听到此处,忽而双颊陡红,想起那日师父下药使得他与吴语静险些行了周公之礼便颇感尴尬,徐凤在旁瞥见牧晨如此心中狐疑,不知这一老一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此时不便多问,只得在旁听蝠老魔说话。
原来那日蝠老魔神志清醒之后,便决定去寻陆雪怡,心知此行凶险难当,自己死了倒是了无牵挂,只是一身武功就此失传,想到此处便觉心中有所遗憾,恰见牧晨人品天赋难得,又对他脾胃,便将一身武学尽数相传。
蝠老魔心愿已了本欲即刻动身,孰料几个青铜蒙面人找上门来,要他交出所学武功心法,蝠老魔嗤笑一声,也不多说便即动手,岂知那几人武功极高皆是到了化境,蝠老魔双拳难敌众手,待到将众人击毙也是身受重伤。
蝠老魔只得暂时打消心中想法,寻一处僻静之所将养伤势,这一耽搁便是数月,直道大半月前方才复原,于是独自一人打听陆雪怡下落,最终自雪山派门人口中得知陆雪怡已然于十几年前便香消玉殒。
蝠老魔悲痛万分,盛怒之下找上昔日仇人陆掌门,欲要将之毙于掌下,孰料那少林普善和尚到此处化缘,危急关头救下陆掌门性命,更是与蝠老魔战了一日一夜未分胜负,二人自雪山派一直打到终南山近处,直到双方力竭方才定下三日之约。
牧晨听到此处,忍不住心中狐疑,想到那日雪山派瘦小男子曾说,蝠老魔大闹雪山派众长老不敌,最后是陆掌门出手将之击退,又想那日在终南山偶遇普善大师并非机缘巧合,只是他恰逢此处,想到此处,牧晨对师父话语深信不疑,暗道定是那陆掌门顾忌颜面才满口胡诌。
“老夫与那普善约定之后,便潜入刺史府将刺史杀了,他不愿成全老夫,老夫岂会便宜了他,于是找到雪怡安葬之处,将她棺木移到此处,此山谷正是昔日我们坠崖之处,想来雪怡在天有灵定会喜欢”
蝠老魔说完,身上露出萧索之意,站在一旁久久不语。
“师父,师娘若是在天有灵,定然不想见你徒自悲伤”
牧晨心中伤感,一时不知如何劝解,许久之后才轻叹一声道,徐凤在旁闻言,螓首轻点。
“我没事,只是一时感怀天色已晚,你们早点歇息罢,想来你们在此也是无法入眠,屋后不远有处山洞,你们自己去罢”
蝠老魔转身望着二人,吩咐道。
牧晨二人见蝠老魔双眸赤红,想是悲伤至极,忍不住心中神伤感同身受,闻言只得应声去了,二人才走出几步,忽听身后蝠老魔唤道,
“晨儿,我观你气血虚浮,定是有伤在身,这有一瓶赤血丹你拿去罢你悟性奇佳,短短数月便达到如此境界,为师不及你,望你可借此更上一层”
牧晨闻言,忍不住心中感动,瞧着师父手中那瓶丹药,正是修炼血饮九重天的神奇药丸,心道原来它叫作赤血丹,当真是药如其名赤红如血,牧晨不禁心中意动,忽而想到三日后一战,只盼那药对师父有所助益,连开口道,
“师父,还是您留着用吧,三日后一战”
“以我如今修为,这药对老夫用处不大接着”
蝠老魔人老成精识人无数,自是能分辨牧晨话中真假,见牧晨不为宝药所惑,仍能想到自己安危不由心中甚慰,也不理牧晨拒绝与否,右手一挥,将那赤血丹抛给牧晨。
牧晨吃了一惊,惟恐宝药有损连将那赤血丹接在手中,见师父主意已定,也不愿拂逆其意,抱拳拜道,
“徒儿多谢师父厚恩”
牧晨拜别蝠老魔,便领着徐凤向屋后走去,借着月色,二人只行出盏茶功夫,果见山谷中一面山脚有处方圆丈许山的洞,洞内漆黑一片全然瞧不真切,牧晨也不惧毒蛇猛兽,当下沿着洞内石壁摸索前行,徐凤抬脚紧跟其后,只走出数十步远近便已走到尽头。
片刻之后,二人已然适应洞中环境,双眼渐能视物,只见洞中仅有一张石床,其余并无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