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庄外有人求见”老余头拿着一封拜帖,恭敬的道。
王重接过拜帖,打开一看,不禁瞳孔微缩,看向老余头问道“人在何处”
“人在前厅”老余头道。
王重径直走向前厅。
“贵客临门,王某有失远迎,还望勿怪”看着坐在客座上的锦衣中年男人,王重一边拱手见礼,一边朗声道。
“宥阳盛维,见过王公子”
“是盛某冒昧登门,与公子有何干系”盛维是个卖相颇好的中年男人,下颌留着胡须,面容透着几分富态。
“听闻扬州通判盛大人,祖籍便是宥阳,先生和盛通判莫不是”
盛维微微一笑,没有遮掩的意思,谦虚的道“在下不才,得盛通判唤一声堂兄”
“原来如此”王重微微颔首,拱手问道“不知先生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盛维谦虚的道“盛某只是区区一商贾,如何当得起公子先生之称。”
王重却很直接“先生何必拘泥于这些小节,直说来意便是”
盛维颇为意外,只觉得王重和自己认识的那些读书人,包括堂弟盛紘,似乎都有些不同,但此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盛维便也开门见山的道“盛某在金陵、扬州皆有些产业,也做些丝绸、药材的生意,此番行船北上,见同行压船的漕帮帮众,所食之猪肉滋味省美,便忍不住上前攀谈,得知是扬州小竹庄所产,顾冒昧前来,还望公子勿怪”
“先生是想做生猪的生意”王重坦然问道。
盛维也不藏着掖着“挣钱的买卖谁不乐意做”
“先生坦诚”王重拱手礼道“王某也不瞒先生,而今庄中生猪养殖规模尚小,如今栏中只余生猪千余,便是最早的两百只,距离出栏尚有数月之期,先生怕是来早了”
“千余只生猪”盛维眼睛一亮,当即问道“听闻望江楼亦是王家产业”
王重笑着道“望江楼虽是家嫂经营,然屋宅却是通判府上的”
“哦”这倒是有些出乎盛维的预料。
王重却解释道“望江楼每月三成的利润,皆送至通判府上,不然的话,就凭我王家,只怕还守不住望江楼”
望江楼开张至今已有半年,俨然成了扬州乃至周边州县之中,名声最盛的酒楼,不仅仅因为菜肴做的美味,更因为望江楼竟然将铁锅炒菜之法毫无保留,但凡有询问的食客,望江楼的侍者便将菜肴的做法和材料与食客一一道明,毫不藏私。
如此举动,惹得周边的食肆酒楼纷纷效仿,钻研起炒菜之法,可望江楼的这般举动,反倒是将望江楼的名声传遍了大半个江南,吸引来了更多的食客,那些個南来北往的文人骚客,商贾游侠们,但凡路过扬州的,都会到望江楼小坐,或是点上一桌子佳肴,或是买上些卤制好的熟肉、下水,等到路上再吃。
周遭那些争相效仿的食肆,虽不至于是东施效颦,但生意较之望江楼比起来,却差之甚远。
也正因为望江楼的火爆,王重才让嫂嫂李氏出面,主动和那位贪财的林小娘攀上关系,将每月纯利的三成,送到盛家。
看着不过十六七岁、黄毛未褪的王重,盛维心中更是意外,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露出笑容,道“想不到你我两家,竟还有这般渊源”
“既如此,那场面话也就不必说了,公子庄上的生猪,肉质绝佳,不知可愿与盛某合作、待生猪长成出栏之后,贩至金陵”
王重脸上亦露出笑容“自无不可,只是我这庄子上,可不止生猪这一样”
“哦”盛维有些意外“公子说的莫不是贵庄的油坊”
王重道“油坊也只是其中之一,我家油坊与别家油坊所产之油虽略有差异,但区别并不算太大,我想与先生做的,可不仅仅只是贩油这等小生意。”
若是其他人说这话,盛维或许还有些不信,可来之前,盛维已经着人将王重祖宗三代查了个底朝天,更加知道数年前,王家遭逢巨变,王重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只凭一己之力,花了区区数年时间,便挣下了这么一份家业,或许并不算大,可相较于之前的一穷二白,如此速度,便是盛维也忍不住钦佩。
盛维在外打拼多年,将宥阳盛家经营成如今这般规模,深知立业之艰难,关键王重立业的同时,也未曾放下读书,而今更是连过数场,成了秀才,有了功名,真正跻身于读书人的行列。
盛维也没想到,不过是临时起意叫人打听点东西,竟然打听出这么一个少年天才来。
正是因为经过先前细致的调查,盛维才会对王重高看一眼,才会亲自前来。
“不知公子说的是什么生意”盛维听王重这么说,顿时也来了兴致。
王重笑着拱拱手道“先生稍候片刻”随即交了老余头,在老余头耳畔低语几声,老余头立即小跑着出了前厅,不一会儿,便抱着个陶罐进来了,放到盛维身侧的高几上。
“这是”盛维指着陶罐,不解的问。
“先生不妨尝一尝”王重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