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东鸣眉头舒展了一些,“话虽如此,但你拔了他们的东西是事实,难道你不知道县令对榕树村村民另眼相待吗为何要找那些人麻烦给我惹事”
面对许东鸣犀利的眼神,老田目光闪烁,飘忽不定,“老爷,小的也是气不过啊要不是因为那些贱民,县太爷这次肯定栽了,小的是想替您出气,没想到那些人会这么野蛮老爷,您救救小的,小的定当牛做马报答您”
许东鸣冷冷嗤笑一声,“你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钦差下来,谢玉成分身乏术之际我再救你出来。”
“不行啊小的还有一些要事,须解决了才行”老田抓着栏杆,哀求地看着许东鸣。
许东鸣瞬间沉下来,“记住自己的身份若是没有我保你一命,县太爷都想杀了你,如今你能活着,还有机会重见天日就该感激,若是的得寸进尺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
老田一脸阴沉,到底不敢再说什么。
过了两日,田氏才提着篮子来探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老田,“你怎么回事我让你想办法找那个小兔崽子,你倒好,把自己也弄进来了,眼看着再过两个月就是院试,这时候还出这种纰漏,你还要不要我们儿子出人头地了”
“我怎么可能拿儿子的前程开玩笑都是榕树村那些贱民阻拦,你看看我这一身伤,都是他们打的”老田憋着一肚子火,当着田氏的面破口大骂。
田氏无语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怎么办田丰那个臭小子找不到,我们也没有第二个能用的人,还有题目,你没在外面,阿文怎么拿到那些题目赶紧想办法出来帮我们”
老田越发心塞了,好一会儿才气弱道“县太爷想杀我,是县尉大人保我下来的,他让我等等,等钦差下来赈灾,到时候县太爷分身乏术,他再想办法把我弄出去,这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若是我再不满,只怕会惹恼县尉大人,到时候对谁都没好处。
虽然我不在外面,但你可以让臭头找县尉大人要东西,有什么需要都能让臭头帮忙。”
田氏脸色总算好了一些,又道“那盘缠呢钱家现在连欠的债都是东平西凑还上的,根本就拿不出多余的钱财,儿子去府城赶考,哪哪儿都要钱,怎么办”
老田咬牙,从怀里拿出一些碎银子,“这里有四两多,你先拿回去,实在不够我再想办法。”
田氏终于有了笑意,“我就知道你有办法,放心吧,这次咱儿子肯定能过院试当上秀才”
老田扯了扯嘴角,根本就不敢把院试可能推迟的消息告诉田氏。
二人不知道,老田隔壁关着的一个人已经将他们的对话全都听了进去。
这两日,在村民的帮助下,榕树村村口被毁的那些地又重新种上香芋,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村长特地安排两个老人在村口守着,还给他们准备了铜锣,只要再有不速之客进村,只要敲响铜锣,村里的人会第一时间冲出来。
剩下的男人不是去作坊帮忙,就是在家收拾房子,这次甭管房子有没有塌,村长都不让村民住进去,强制要求大家拆了危房,重建屋子,钱不够就到江宁那边赊账,以后慢慢还。
因着今年大家给县衙盘炕,家家户户都攒了一些钱,咬咬牙,还是能新建一两间崭新的瓦房,至少把睡人的屋子先弄出来,其余的大不了搭草棚,也是能先应付过去的。
谢玉成了解榕树村的情况,倒是没强制要求他们马上干活,但也只给他们五天时间,五天过后还得继续出去盘炕。
五天时间很赶,男人女人全都出动了,作坊的土窑就没停过,方家四兄弟更是连着好几日都没怎么合眼,看着憔悴又沧桑。
潘秀娘帮杨汉一起把牡蛎壳送过来的时候,被方家兄弟的凄惨模样吓了一跳,“这是咋啦咋啦咋变成这样了”
方木舟苦笑两声,“村里家家户户都在盖房子,杨孝家三间新房经过这次大水还是完好无损,村里人都说咱们的土坯好,如今大家都不肯用自己的土坯,非要用作坊的,我们就是当牛做马,十二个时辰不睡觉也弄不出那么多的土坯,这不,又临时好几个土窑,兄弟几个都好几天没合眼了”
“嘶”潘秀娘倒吸一口冷气,啧啧道“看样子你们比我还惨,我这心里总算平衡了一些。”
榕树村这边需要大量牡蛎,潘秀娘把娘家兄弟都拉上一起干还是供应不上,现在娘家老子娘都跟着下海,人家打渔他们挖牡蛎,累得都顾不上喘口气,一趟送四船,就这样江宁还求她再多点,她都有点吃不消了。
现在看到方家兄弟的模样,潘秀娘那一肚子牢骚是说什么都不敢发了。
方木舟越发哀怨了,顶着个熊猫眼继续干,只要不死就不能停。
潘秀娘吓得不行,赶忙同杨汉说道“大兄弟,我得赶紧回去了,不然赶不上这边的量”
杨汉连连点头,“多谢潘大姐,大头他娘让我转告你,要是能再多一些就更好了。”
潘秀娘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落荒而逃。
五天的时间,在大家齐心协力下,家家户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