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几个少年早早赶到杯犀湖畔等候。辰时一到,果然见一只木鸟远远飞来,缓缓落在湖边一棵柳树上,口吐人声道“来者抱上姓名。”
木鸟口吐人言已是惊世骇俗,更奇的是声音中还带着三分慵懒,七分不耐,那栩栩如生的头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懒怠的神色,就是真鸟恐怕也要成了精才是。
众人都是一愣,还是见多识广的阿原上前道“我叫阿原,这是我兄弟沈思,还有风怜,那个女的叫雨烟萝,那个小子叫什么离,我们都是来拜见临渊先生的。”
“不会说话就别说,怎么不土死你”雨烟萝在一旁狠狠瞪了他一眼,也出声道“我等有止心居士引荐,求见临渊先生。”
小木鸟闻言懒懒地扑腾一下翅膀,道“求见礼物呢”
“礼物”这下无论阿原还是雨烟萝都傻了眼,他们一路只想着如何赶到杯犀湖,如何找到临渊先生,却忘了准备什么礼物,这一下还真被问住了。
还是雨烟萝机敏,从背囊里取出一枚古玉道“我等来得匆忙,又不知先生喜好,是以未曾准备,谨以此玉略表敬意。”
“谁说给他的礼物了他要什么礼物”小木鸟声音中带着奚落,“我说的是给我的礼物”
这下无论是见多识广的阿原还是机敏的雨烟萝都彻底没了言语,若说拜师礼,二人家底丰厚,好歹还能翻出几件值钱货。可要说给一只木鸟的礼物,却真不知送什么好。
阿原无奈,只好用胳膊肘撞了沈思一下,道“沈思,这木头鸟能想要什么礼物,你倒是说句话啊”
关键时刻,沈思这机关专家却一句话也没有,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木鸟,像是第一眼看见就被夺了魂魄一般。被阿原胳膊肘一撞,呆若木鸡的沈思像是突然被撞开了什么开关,浑身一震,随即身子向前一扑,伸手向那木鸟抓去。
木鸟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双翅猛闪,狼狈地躲了开来,大声叫道“非礼、非礼勿动,非礼啊”
阿原和雨烟萝一对冤家终于找到了默契,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沈思,忙劝道“沈思你冷静,冷静不可无礼啊”
沈思浑身战栗,颤声道“这、这木鸟竟与真鸟一般无二地飞翔,还能说话,说话为机关物灌注灵魂,使其能思能言,这是、这是大宗师一般的神技啊我,我此生定要拜临渊先生为师,学成这再造生灵的机关神术”
“好、好,沈思你要想拜师,就别去抓这木鸟啊你把它吓走了,咱们去哪找临渊先生啊”
“沈思你快冷静一下,这小鸟管我们要礼物呢,否则我们就见不着临渊先生。你最懂机关术了,这机关鸟到底要什么礼物啊”
“机关鸟”沈思终于回魂,在背包中翻了起来,不多时,便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翻出一只精致的木鸟来。
“这是我做的无羽百灵,给,你看”沈思单手托起木鸟,在尾巴上一按机扩,无羽百灵拍动翅膀,发出悦耳的鸣叫声盘旋飞起,直向那木鸟飞去,形如一对嬉戏的比翼鸟。
“妈呀,什么丑东西别过来”木鸟惊叫一声,拍着翅膀冲天而起,径直飞走了
“沈思你这呆鹅什么馊主意,这下把这木鸟吓跑了,咱们去哪找临渊先生”
“沈思你这主意倒是不错,看它一只木鸟找不到母的,就给它找个伴。可惜你这鸟太丑,人家看不上怎么办啊”
气得拍手跳脚的雨烟萝和阿原的风凉话左右夹攻,搞得沈思十分难堪,他也回过味来,也知道是他自己好好地把拜师的机缘吓跑了,又是自责,又是焦急,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可现在如何是好到哪去找那只鸟”
“别吵了。”少年终于忍耐不住,开口道“在这附近找找,看不能找到些踪迹,不行的话,就明日辰时再来。”
少年甚少言语,一说话便是一锤定音。一来没人愿意与他争辩,二来他说的,确实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于是雨烟萝和少年拿了千里镜登高远望,风怜如踏青一般在湖边游玩,阿原则直接跳进湖里,直向湖心游去。
沈思为了赎罪,也卯足了干劲仅用了一个时辰就造出一只木筏,和阿原在湖上荡了一圈,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这杯犀湖并不大,这般找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显然临渊先生果真不是凡人,仙居也不是凡人能轻易找到的。
最后几个少年聚在湖岸商量一番,还是雨烟萝拍板,趁着天色尚早赶紧去偃羽城,多采买些礼物,明早辰时再来求见。
一行人找回马车,一路寻回偃羽城。此处已是东国腹地,倒是没什么周折就进了城。
偃羽城与青云城不同,青云城热闹而纷乱,偃羽城则恢弘大气,井井有条。贯穿南北东西的两条大道连接四座城门,将整座城分作四个城区,东南是商街,西北东北是民宅,而西南则是机关学派偃羽派的驻地。
雨烟萝指挥着车夫驾车从东门而进,驶入商街。东国一向商业繁荣,偃羽城的商街更是不消多说,光是鳞次栉比的商铺和迎风招展的彩旗就让土包子阿原看花了眼,可雨烟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