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面目宽广,鼻梁高挺,额头饱满,唇下胡须密而不杂,黝黑齐整。
单单从相貌而言,坐在江东诸臣首的孙权,颇有威严,无愧人主之态。
今年年近四十的孙权,执掌江东已有十数年。
在执掌江东的十数年来,孙权通过自身的各种御下制衡手段,早已经将江东众臣治理的服服帖帖的。
虽然孙权此刻身躯半靠着凭几,脸一副喜怒不形于态的姿态,
但就算是如此,孙权的身依然隐约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势。
这种气势,令在议事厅的江东诸臣,丝毫不敢有所不敬之举。
孙权弱冠之龄承继江东,能够在当时群狼环伺,内部不稳的情况下,保守住江东基业。
这说明他本人的智谋并不低,只是他比较偏科,将他的智谋点全都点到了权谋之术。
孙权如今手中握着的情报,乃是他安插在荆南的探子呈送来的。
情报中详细记载着,糜旸收复公安一事的来龙去脉。
而当孙权看到糜旸亲自斩杀了士仁之后,他的心隐隐有些作痛。
士仁可是他耗费了巨大的力气,才成功拉拢到手的。
本来孙权还想靠着士仁,一举撕开关羽在荆州布置的防御圈的口子。
但如今,一切皆成泡影。
这怎么能让孙权心中不感到气愤。
随之孙权又举起徐详写给他的那封“情真意切”,恳求他早日出兵荆州的信。
感觉被耍了的孙权,他气的狠狠将这封信扔了出去。
徐详的信随着孙权的大力滚落台阶,落地后在厅内的地板滚动几圈,
最后它就那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地板。
这封信件最后的遭遇,代表着他主人在孙权心目中已经被判了死刑。
“徐详与孤相交数十载,孤对其一向推心置腹,不料其却贪生怕死,为关羽写这封信诓骗于我。”
“而糜旸此子,竟然敢妄动微智,毁我大事,更是应该千刀万剐”
孙权脸怒气涌动,对着厅内的诸位江东之臣,咬牙切齿的说出以的话。
随着公安的情报送来,孙权方才后知后觉的,知晓了原来徐详写那封信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他更是隐约猜出了,可能这一切都是出自于糜旸的谋划。
毕竟糜旸是糜芳的儿子,而徐详正是在为他当说客诱降糜芳时才下落不明的。
而相比较于无甚才能的糜芳,近来异军突起的糜旸,才更符合孙权心中的那个怀疑对象。
当初孙权在收到徐详的信时,他一眼认出了信中是徐详笔迹无疑。
但因为徐详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过,因此他不可避免的犯了疑心病。
他觉得这封信很可能是关羽威逼徐详写给他的,为的就是引诱他,让他早日出兵。
但因为心中对关羽的畏惧,孙权当时觉得这就是关羽设下的诱敌之计。
再加后来樊城外的探子,将关羽射入徐晃营中的信誊抄了一份送回江东,这更让孙权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马下令让已经到达寻阳的吕蒙回建业,从而错失了攻取荆州的最佳时机。
但如今看来,那哪里是什么诱敌之计,明明就是疑兵之计。
若是关羽早有防范,设下的是诱敌之计,
旁的不说,凭借着自身的威望,
关羽只需去公安走一圈,士仁就得束手就擒。
糜旸又何必行险才能拿下公安呢
关羽设下这疑兵之计,为的就是拖延他出兵的时机,好让其有所时间回防江陵。
好让糜旸有时间拿下公安,并且除掉士仁这个江东内应。
当一切的真相都揭开后,孙权只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孙权一怒,厅内的江东众臣皆是心中胆颤,唯有一人敢在这时昂首面向孙权进言道,
“至尊”
“事已至此,痛恨糜旸及徐详已是无用。
至尊现既然已经知道了关羽的所有谋划,更应该立即出兵,拿下公安,收复荆州。”
敢在孙权盛怒时进言的,正是如今江东头号名将,虎威将军吕蒙吕子明。
孙权见是吕蒙向自己进言,面对着自己如今最为倚重的大将,孙权脸的怒气稍息。
当初在知晓自己为何将他召回建业后,吕蒙就多次向其恳谏,言明那可能是关羽的疑兵之计。
但可惜自己当初没有听他的,以至于白白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对于这点,孙权对吕蒙心中是有些愧疚的。
只是孙权现在心中还有所顾虑。
“子明,你所言有理。”
“然今公安已被糜贼所据,公安城坚,怕是不易拿下呀。”
因为数攻合肥不下,孙权对于攻打坚城已经有点心里阴影了。
当初要不是公安守将士仁有投效之意,孙权也不会采纳吕蒙的袭取荆